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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气交织,像是融出一把无形地利刃,抵着刀尖割破夏理的喉咙。
他近乎崩溃地一再将食指往口腔里探,吐到小腹都开始抽搐,眼泪不自觉地濡湿脸颊。
徐知竞就站在原处看他。苍白的面容在玻璃窗上映出鬼魅般的颓靡,由鲜血一点点染红外套下纯白的衬衣。
“我不会可怜你的。”
夏理说出这句话才发现自己就连声音都在发抖。
他分辨不出是恐惧还是激越占据上风,或许是为徐知竞那句可笑的爱也说不定。
两人隔着玻璃对视,互相看对方模糊不明的影子。
徐知竞自始至终没有回应。
又过不久,脚步不稳地离开了这栋装着夏理四年人生的房子。
他的背影被拖得很长,与孟晋予作比却并不相似。
夏理望着对方消失在那株没有开过花的苦橙树下。
天光将徐知竞的轮廓刻得近乎透明,褪去血色的面孔神圣得仿佛剥离了一切罪恶,成为一幅由窗棂框出的陌生肖像。
记忆就停滞在此处,不断倒带重演,在梦中一遍又一遍地复现夏理的残忍。
夏理再度开始失眠。
对未知的惶然引发持续的心悸,震荡胸腔,在身体的内部坠出难以忽视的重量。
他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听自己的心跳。
夏理甚至不明白此刻心情的来由。
——是在担心徐知竞吗?
——还是在为近半个月都无人问罪的平静生活而忐忑?
——徐知竞的母亲甚至没有停掉那张卡。
——为什么?为什么?
夏理的躯壳浮在柔软的被褥间,灵魂却焦躁地围着房间一刻不停地打转。
他像是被困在了一只气球里,氧气就要消耗殆尽,持续收缩的空间挤压出不断加剧的惶恐。
夏理亟待有人来戳破这只可怕的气球,救他从未知的不安中解脱。
——
几天后,徐知竞的母亲打来电话。
困住夏理的气球随着对方温和的语调一瞬破裂,带来劫后余生的喜悦,与一种伴生而来的畏怯。
他好像猜到对方会说什么,难得揣摩出上位者的思绪。
“夏理,有空和阿姨见一面吗?”
徐母约夏理吃晚餐。
不在纽约,亦不在普罗维登斯。
而是夏理出生并长大的江城。
司机沿着熟悉的街道一路向湖区行驶,曾经的大院早已改建,淹没在青黄的林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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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人挤满步道,沿岸的餐厅前川流不止。
汽车缓慢地行进,末了转入一条坡道,驶向了和记忆中相似的,隔绝了喧嚣的隐秘庭院。
徐母请了金沙厅的师傅来准备今夜的餐点,又提前让厨房做了夏理喜欢的桂花酥酪。
枝形吊灯折出层叠的绚丽灯光,餐盘亮得像面镜子,映着灯火,晃得夏理像是下一秒就要昏厥。
“上次回来什么时候了?”徐母笑得温柔,仿佛只是寻常地闲话家常。
佣人来上菜,瓷白的小碗里盛着布丁似的甜点,缀以黏稠的桂花糖浆,轻轻颤动着搁到了那张让夏理感到晕眩的碟子上。
“阿姨特地叫厨房准备的,先吃点垫垫肚子。”
徐母还在看他,一双眼睛笑得宽和,再往里瞧却幽深得难以探知。
夏理摸不准这顿饭的用意。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甚至认为对方拿他泄愤都情有可原。
“四年没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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