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圣旨!【江南四大才子】封号公布!(1 / 2)
第133章 圣旨!【江南四大才子】封号公布!
金陵。
暮色沉沉,
江南道刺史府邸的檐角挑着半轮冷月。
韦观澜端坐案前批着文书,朱笔悬而未落,烛火映得他眉间沟壑更深三分。
长史崔翰捧着卷宗立在左侧,
司马杜尚军按刀侍立,甲胄在灯下泛着幽光。
主簿王芩的算珠声时断时续,似在算今岁江南十府的钱粮帐薄。
兵曹周阿水腰间横刀的皮鞘已磨出毛边——这位从边军退下来的老将,指节始终扣在刀镡上。
「大人.常州太守李守义丶江州太守薛崇虎丶湖州府太守徐长仁等人,再次联名上书。
询问大人,何时调集江南十府兵马,围剿太湖妖庭?
虽然之前常州李守义丶江州周山长率军与太湖妖庭一战,将其压制在太湖内。
但太湖周围各县渔民,畏惧湖中妖兵,无法入太湖捕鱼,生活困顿!周边农夫,往来楼船丶商旅,不敢靠近太湖。
已经严重影响周边数府百姓生计!」
录事参军谢孤白忽然轻咳一声,将誊录的一份文书递上。
烛影摇红,映得案前文书上的朱批如血。
「唉!」
刺史韦观澜看着文书,轻叹,陷入沉默。
录事参军谢孤白递上的这份江南道十府太守联名奏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掌心。
常州李守义丶江州薛崇虎丶湖州徐长仁……这些江南各府太守的名字,每一个都像是一道催命符。
——太湖妖庭未灭,民不聊生!
太湖渔民不敢下湖,商旅绕道而行,农夫惶惶终日。若再不出兵,江南数府百姓生计,怕是要彻底断送。
如此下去,一年内江南各府糜烂,钱粮税赋都会下降不少,让各府太守们心焦如焚。
这会极大影响他们今岁朝廷政绩考核,更影响他们日后的仕途!
可……
这是他不愿出兵?
大周朝廷圣旨,不知何故,迟迟未有回覆。
如何动兵?
韦观澜指尖轻叩案几,目光沉沉。
他不是不想出兵,而是——不敢擅动啊!
江南道,乃是大周圣朝的钱税丶粮丶绸丶盐重地!
大周朝廷对江南道兵权的掌控极为严苛,若无圣旨调令,擅自集结江南道十府兵马,便是谋逆之罪!
更何况……
他缓缓抬眸,扫过堂下众人。
长史崔翰垂首不语,司马杜尚军眉头紧锁,兵曹周阿水指节捏得发白,主簿王芩的算珠早已停歇。
——这些人里,又有几个靠得住?
朝廷长达数月的沉默,是否另有深意?
良久,韦观澜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雷:
「令各府太守——守好本府城池,不得擅动!」
「加强太湖沿岸各县巡防,凡妖兵出没,离开太湖,即刻由本府守军丶衙役进行剿杀!」
「至于江南道大军……再等一月。」
「若圣旨仍无音讯……」
他目光一厉,指尖重重一敲,「本官亲自向朝廷上书请罪,出兵讨太湖妖庭!」
——再等一月之后,若朝廷仍无回应,那便是逼他……不得不擅动出兵剿灭太湖妖庭!
否则乾等下去,江南道十府的钱粮恐怕锐减一两成,政绩在大周圣朝十道之中居末。
他这江南刺史的仕途,恐怕也到此为止!想回京升迁,恐怕是妄想。
众佐官闻言,彼此相视,面面错愕。
满堂寂静,连烛火都凝滞不动。
堂内的更漏一滴,一滴,「滴答」似刀锋刮骨。
再等一月?
一月之后,若朝廷仍无回音,刺史韦观澜真要擅调江南道十府兵马?
长史崔翰眼帘微垂,指尖在袖中无声摩挲着一份信笺——那是一月前,在朝中的「旧故」递来的信函,暗示朝廷不愿轻易调动刀兵。
司马杜尚军面色沉冷,拇指无意识地抵着刀镡,仿佛随时准备出鞘。
兵曹参军周阿水忽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牙齿:「大人,末将麾下儿郎,早已磨刀霍霍!」
主簿王芩沉默无声,只有手中算珠「啪」地一响,似是无意,又似惊心。
录事参军谢孤白轻轻合上手中文书,低声道:「若大人执意如此。下官……这先行各府行军拟令。」
——除了兵曹参军周阿水颇有一番建功立业的心思之外,其馀虽无人反对,却也无人真正应和。
韦观澜目光如渊,缓缓扫过堂内众人神色,心中冷笑。
好,很好。
——这金陵城的水,比太湖还深!
更漏再滴。
夜,更沉了。
忽闻府外马蹄声碎,
「兵部八百里加急!——江南道刺史韦观澜接旨!」
一名绯衣信使疾趋而入,袍角犹带姑苏烟水,额前汗渍未乾。
双手高擎黄绢圣旨,那泥金云纹在暮色中灼灼生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江南道刺史韦观澜,统楼船千艘,十府之兵,会猎太湖。
妖庭敖戾,窃据太湖水府,僭越称王。限期三月,夷其妖庭!碎其金丹,悬首金陵城门!」
「臣,领旨!」
韦观澜双手接过圣旨,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
——终于等到了!
数月煎熬,朝廷的旨意终究还是来了。
有此圣旨,他便可以调集江南道兵马,出兵太湖。
他缓缓起身,手持黄绢圣旨,目光扫过江南道刺史府邸堂下众官,眉宇间的沉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凌厉锋芒。
「圣旨已到!传令!
江南道十府,集结十万兵马,整军待发!
各府水军楼船,十日之内集结于金陵水寨。弓弩丶火油丶破妖符籙,尽数备齐!
不日——兵发太湖,斩妖除逆!」
他目光一冷,声如铁石:「此战,必诛敖戾!」
——妖王敖戾,盘踞太湖数月,开府立庭,祸乱江南各府,如今,该是清算的时候了!
堂下众官神色各异,欲言又止,但此刻朝廷圣旨已到,无人敢怠慢,纷纷肃然拱手。
「遵命!」
兵曹周阿水咧嘴一笑,眼中杀意沸腾:「末将这就去点齐十万兵马!」
司马杜尚军沉声道:「末将亲自督军,确保楼船无碍。」
长史崔翰微微颔首,目光却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那份圣旨,随即垂眸,掩去眼底的深意。
录事参军谢孤白执笔疾书,迅速拟写调兵文书,朱砂印记重重落下,似血染战书。
江南道的十府兵锋,终于要调动了!
韦观澜负手而立,望向窗外。
「王主簿,即刻备齐十万大军所需粮秣丶饷银,楼船戈甲悉数检修,不得有误。」
韦观澜回头,吩咐主薄道。
「大人.」
王芩喉结艰难滚动,袖中帐簿被攥出深深皱褶,青白指节几乎要刺破绢帛。
堂上烛火忽明忽暗。
冷汗顺着王芩的鬓角滑落,在青石地上洇出深色痕迹。
堂内死寂。
韦观澜目光一沉,声音如铁:「王主簿,本官的话,你没听清?」
他的目光如刃,死死钉在王芩脸上。
堂内空气骤然凝滞。
王芩额头渗出冷汗,终于「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发颤:
「禀大人,十万水师日耗粟米八千石,饷银万两,耗费巨糜!
府库钱粮,恐承担不起十万大军开拔之用!
仅够五万大军半年之需。」
他声音陡然低了下去,猛地以额触地:「太湖妖庭不过一万馀妖众!
不若,我军出动五万水军雄师?足以灭之!」
主薄王芩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兵曹周阿水霍然起身,案几被他一掌拍得震颤不止,厉声喝道:
「放屁!江南道十府鱼米之乡,无灾无祸,钱粮充盈,怎会连十万大军的粮饷都凑不齐?!」
王芩面如死灰,牙关紧咬,颤巍巍地从袖中抽出一册帐簿,双手高举过头,嗓音嘶哑:
「大人……请过目……」
韦观澜一把夺过,指尖翻动间,眼底寒芒渐盛。
——粮仓帐面存粮,军饷银库,皆不足十万大军用度。楼船修缮款项拖欠,半数战船朽烂不堪!
「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