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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安郎与阳羡世家做了何等交易,他昨日分明是来为朱泮写状词的……

现下朱泮死了,安郎会不会因此遭了世家的迁怒……

“何时的事?”

“朱轻走后,朱泮大言不惭,说了不该说的话。本官一刀了结了他。”

正如方面的陶雎一般,手起刀落,陶雎当即尸首分离。

“你……你疯了吗?朱泮死了,明日你审讯还怎么审?朱泮一死,吴郡水患的证据就彻底断了。”

“你杀了朱泮,朱轻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辛宜唇瓣都在颤抖,透过他,她放过看见安郎又被困于囹圄,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情况。

“夫人这是在担忧我的安危?”季桓眯起眼眸,唇角带着笑着,看向她道。

辛宜本就不欲理会他,此刻更是不想理会他。抱膝而允将自己紧紧蜷缩起来。

“但不足为惧。朱轻看中的,不过是那个杨晞身后的东西。至于朱泮死不死,他们扬州世家,都不会可能再坐以待毙。”

那个杨晞?辛宜再次提心吊胆,难不成他已看出安郎假扮了杨晞?

“我既领命来了此地,便注定和扬州世家,不可能相安无事。”他只说了这一句,便无意再多言语。

耳边只声马蹄哒哒的韵律声,辛宜感觉自己的脑海有些凌乱。

若她能见到安郎,势必要将此事提前告知他,叫他先远离阳羡世家。

马车渐行渐远,最终停在了清溪石泮前。

下了马车,哗哗啦啦的溪水声探入耳畔,欢快地流淌。

河泮两侧都是白山茶,其间夹杂着些许浅粉桃花。清风吹拂的瞬间,花瓣漱漱,落英缤纷,随流水远逝。

“过去,秋白院似乎有两株白山茶,你喜欢得紧。”

男人先行开口,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辛宜未吭声,显然,她并不想与他叙旧。

“等扬州事了,我们便回洛阳,届时在府邸也种上白山茶,你喜欢多少就种多少。”季桓道。

“我不喜欢了。”她只浅浅抬头看了两眼树枝上碗口大的花,淡然道。

“白山茶太过晦气。”她穿过山茶花林,走到了河畔。

“我只喜欢粉荷。”

男人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与粉荷有关的记忆,没有出现那晦气的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清楚得记得,时至今日,她身上的清荷香依旧能使他平静下来,衣衫留香。

“眼下尚未应季,若绾绾实在想看,我派人从百越交州快马加鞭,替你运些回来商晚。”

不见辛宜回应,季桓当她同意。他抬手折起一枝花枝,跟着辛宜的脚步,也走向河泮,半蹲着。

长指从花枝上取下两朵花,再将之放到河面上,借助湍急地流水,让他们随水流而去。

整个过程,全然不见辛宜看他一眼,季桓心底闷着一口气,旋即起身上前。

“绾绾,再有几日便是清明。”

“我想为阿梧和阿萱,办一场法事,好送他们远去,早日转世重生。”

说完,他依旧盯着那漂远了点白山茶,眸色痛苦,仿佛真在怀念他的孩子们。

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孩子,他不过在此随便感怀几下,掉几滴眼泪,做做样子就能换取原谅?

“你从来不信鬼神。”辛宜盯着他的眼眸,笃定道,过去也是在宣苑,他为了蒙骗她而发的毒誓。如今看来,全都是狗屁。

“传言,婴灵魂魄长久聚集在父母身侧,不愿离去,到底不好。”

何况,若他的孩子们见辛宜对另一个孩子千恩万宠,可他们只能在地下孤寂悲凉眼巴巴的看着,内心该会如何悲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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