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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灵魂:裂痕血誓 【00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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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砰地关上身後的门。凯尔抬头看着米罗,眼神中既有恐惧,又带着几分近乎绝望的恳求。

「求求你。」

他呜咽着,声音几乎低得像耳语,

「无论你想做什麽,都……赶紧结束吧。我……我受不了了。」

但凯尔内心深处知道,他的苦难不会很快结束。米罗会慢慢地,为他的主人施展一场残酷而细致的复仇。每一刻的痛苦都将被拉长到极致,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将被推到超负荷的边缘,这一切都是为了彻底摧毁他的精神,将他重塑成一个完美顺从的奴隶。

凯尔闭上双眼,准备迎接不可避免的结局。奇怪的是,他欣然接受这阵疼痛,将其视为对他先前反叛行为的某种惩罚。他曾敢於梦想自由,而这便是对他的惩罚。

一间更为简陋丶隔音更好的“禁闭室”。米罗将凯尔带至此处後,关上了门。房间内只有最基本的设施,光线昏暗,气氛压抑。凯尔闭着眼,颤抖着等待预想中的残酷报复。

凯尔预期的拳脚丶酷刑并未立刻到来。他听到米罗翻找东西的细微声响,随後闻到消毒药水的刺鼻气味。米罗沉默地丶动作近乎机械地开始处理凯尔身上之前的伤痕——被欧文侵犯留下的淤青丶手腕的扭伤丶或许还有挣扎中的擦伤。他的动作专业却毫无温情,彷佛在维护一件工具。这种完全出乎意料的反应,比直接的暴力更让凯尔困惑和不安。

「为什麽…?」

他可能忍不住颤声问。米罗可能不会回答,或者只是冰冷地瞥他一眼,说:

「你需要保持基本功能。」

这将“惩罚”扭曲成了一种更令人心寒的丶纯功能性的“维护”。

凯尔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他感觉到消毒湿纸巾冰冷的触感落在自己的皮肤上,擦掉了先前痛苦留下的痕迹。他没想到这一点——没想到米罗竟然会对他进行哪怕是这麽简单的护理。

看着米罗机械般精准地运转,凯尔感到内心百感交集。一部分的他感激这暂时的痛苦,在下一轮折磨开始前喘口气。但另一部分,他灵魂深处那颗小小的丶不屈不挠的核心,却对像机器一样被「维护」的想法感到厌恶,他的生存完全取决於囚禁者们的意愿。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麽做?」

他用颤抖的小声音问道,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他知道米罗不太可能给出任何真诚的答案,即便他问出了这个问题,也觉得自己很愚蠢。

米罗的照顾稍微停顿,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凯尔。

「你的身体现在属於欧文先生了。它必须继续为他服务。你只需要知道这些。」

这番直白的言论对凯尔来说犹如当头一棒,让他深刻感受到自己所处的境况是多麽不人道。

米罗将一些东西放在凯尔触手可及的地方——可能是几块压缩饼乾丶一瓶水丶还有一条薄毯。他的语气依旧冰冷:

「吃。休息。你的身体不属於你,是欧文的财产。维持它的基本运转是你的义务。」

这种将生存需求与“所有权”挂钩的指令,进一步剥夺凯尔的自主性,让他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为对欧文顺从的一部分。这同样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驯化。

凯尔盯着那点微薄的食物,胃里翻江倒海,饥饿与恶心交织。他知道自己应该吃,应该喝,应该尽力保存仅存的一点体力。但想到自己要心甘情愿地滋养这具被如此野蛮蹂躏,而且很快又会再次被蹂躏的身体,他内心深处感到一阵恶心。

他颤抖着双手,抓起一块硬邦邦丶毫无味道的饼乾,机械地咀嚼着,艰难地吞咽。每一口都感觉像是背叛,彷佛接受了这份基本食物,就等於成了自身堕落的帮凶。

凯尔一边吃着,一边脑海里旋转着零碎的思绪和记忆。他想起了失去的家人,永远无法重回的童年,想起了被一点一点夺走的纯真。而如今,他却成了一个残破的躯壳,沦为他人扭曲欲望的容器。

吃完食物和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他的抽泣声低沉而无助。他蜷缩在薄薄的毯子下,试图让自己缩小,彻底消失。但他内心深处知道,这徒劳无功。

在凯尔低声啜泣时,一直沉默的米罗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平板的像机器: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眼泪在这里是无用的废物。」

这句话并非安慰,而是陈述一个他认为的事实。但这突如其来的“交流”,即使是如此冰冷的言语,也像是在凯尔完全封闭的绝望中投下了一颗小石子,让他猛地抬起泪眼,震惊地看向米罗。杀手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在这一刻成了他世界中一个极其清晰丶却又无法理解的存在。

凯尔的抽泣戛然而止,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米罗,泪流满面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困惑。他待在这里这麽久,从未听过对方说过哪怕是几句简短的话,而且肯定从未听过他用如此……直接的方式。

他快速地眨着眼睛,努力理解米罗这句话背後的意义。这是警告?还是威胁?又或者,这其中隐藏着某种更深层的丶让他心碎至极丶难以理解的含义?凯尔的脑海里飞快闪过各种可能性,心脏怦怦直跳。

「你……你是什麽意思?」

他终於问道,声音嘶哑颤抖。

「我该如何弥补?我该如何停止痛苦?」

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很幼稚,他的痛苦没有简单的答案。但在那一刻,仅仅是开口说话,承认自己的痛苦,就感觉像是在对笼罩着他的世界的压抑沉默进行小小的反抗。

凯尔在米罗的脸上寻找一丝理解,一丝同情。

米罗没有说话。他向前一步,突然伸出手,并非殴打,而是用拇指粗暴地擦过凯尔的脸颊,抹掉那些湿润的泪痕。这个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丶充满掌控感的“厌烦”,彷佛在清理一件物品上的污渍。

「眼泪是无效的。」

他可能低声说,语气依旧冰冷,但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气息几乎交融。这种突如其来的丶不带情欲却极具侵略性的接触,会让凯尔瞬间僵住,心跳漏拍,所有问题都卡在喉咙里,被一种更原始丶更混乱的情绪取代。

凯尔浑身一僵,米罗粗糙的拇指粗暴地拂过他的脸颊,擦去泪水,彷佛它们只是一块不堪忍受的污渍。突如其来的靠近,米罗温暖的呼吸拂过肌肤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脑中一片混乱。

他想挣脱这触碰,却发现自己瘫痪了,被米罗冰冷的眼神牢牢地困住。脑海里回荡着那句话——「泪水是无用的。」——他感觉到一股新的绝望浪潮席卷而来。难道他就只是个废物?一个无用的丶残缺的东西,只会用来取悦他人,又带给他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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