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169章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求月票(1 / 2)

加入书签

第169章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求月票】

背痈是细菌感染的病症,在抗生素出现前是很难治疗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古代对背痈毫无办法。

如果是轻微的背痈,还是可以治疗的,最难的是彻底治愈。

而古代中医治疗背痈,大多都是用中药提高人体免疫能力,靠人的免疫系统消灭细菌。

这种治疗容易出现看似治愈,实际上仍旧有病菌潜伏的情况。

历史上死于背痈的名人很多,比如范增丶宗泽等等名人都死于此。

传说中徐达也是死于背痈,但从文献记录来看根本不是。

所以,背痈被认为是恶疾,被认为『脓成则十死而一生』的绝症。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

中医治疗背痈,不仅要求吃药,甚至还会动手术,而且痊愈后还要长期治疗,避免背痈复发,危及生命。

根据《明史》记载,朱标背痈十馀日便治愈了,这在古代是几乎不可能的。

因此可以推断,他的背痈可能是表面上治愈了,其实病灶还有潜伏。

但他却没有留在京城坚持治疗,而是千里迢迢的去陕西执行公务,这就给背痈复发创造了条件。

而且,朱标在工作上与老朱类似,都是工作狂,忙起来不要命。

关键是他还没有老朱的好身体,从小体质就不太好。

如此一来,背痈复发的可能性就非常高了。

也许是在路上『感染了风寒』,也许是服用了不该服用的『毒药』,但无论什麽,这些都是诱因,本质上还是背痈复发。

所以,朱标的死因,大概率是背痈复发,再加上他高强度工作,导致治疗效果不佳,最终英年早逝。

「哈哈哈……嗬嗬……哈哈哈哈——!」

老朱那阵疯魔般的大笑,如同夜枭啼血,在空旷的华盖殿内疯狂回荡,震得梁柱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笑声里没有半分欢愉,只有滔天的荒谬丶刺骨的悲凉和一种被命运狠狠戏弄后的疯狂。

他笑得前仰后合,胖胖的身体剧烈颤抖,眼泪都笑了出来。

可那双眼睛却赤红如血,里面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和深入骨髓的剧痛。

云明和殿内所有侍立的太监宫女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他们『噗通』丶『噗通』的跪倒一地,浑身筛糠般抖动,头死死磕在金砖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云明!」

笑声戛然而止,老朱猛地扭过头,死死盯住跪在最近处的云明,声音嘶哑扭曲,如同砂纸摩擦:「咱的剑呢?!」

「在!在……奴婢这就去拿……这就去拿……」

云明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捧来老朱那柄装饰古朴丶却饮过无数鲜血的宝剑。

老朱一把抓过宝剑,『沧啷』一声利刃出鞘。

冰冷的剑光映照着他那双赤红如血丶几乎要裂开的眼睛。

他不由喃喃自语:

「咱当年提着这把剑,不知砍了多少敌人的脑袋,才打下这朱家的江山……」

「咱以为……以为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没想到……」

说着,他猛地一挥手,状若疯虎。

「砰——!」

宝剑带着呼啸的破风之声,狠狠地劈在了坚硬的紫檀木御案上。

一声巨响,桌角被瞬间斩断,木屑纷飞。

奏疏丶笔墨丶玉玺也被震得四处飞溅。

「为什麽——!」

老朱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发出凄厉的咆哮,双目赤红地瞪着虚空,仿佛在质问那无情的苍天,又像是在责问那已然逝去的爱子:

「为什麽你要瞒着咱?!为什麽你要自己扛着?!啊?!」

「你是太子!是咱朱重八的儿子!是天下的储君!你疼!你难受!你跟爹说啊!」

「爹给你找天下最好的大夫!爹把太医院翻过来也给你治!」

「你为什麽要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什麽要偷偷用药!?为什麽啊——!」

他一边嘶吼,一边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劈向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

「轰隆!」

一座半人高的珐琅彩瓶被劈得倒在金砖上,砸得粉碎。

「咔嚓!」

精美的屏风被拦腰斩断。

殿内顷刻间一片狼藉,如同被飓风席卷。

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吓得缩成一团,哭声和求饶声被压抑在喉咙里,只有无尽的恐惧。

老朱似乎耗尽了大半力气,拄着宝剑,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但那双眼睛里的疯狂并未消退,反而转向了一种极致的丶冰寒的暴戾。

过了许久,老朱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变得锐利如刀,望向诏狱的方向。

【张飙……】

【你早就猜到了,对不对?】

【你说咱害死了标儿,对吗?】

【如果咱不催着标儿去陕西,如果咱不给他那麽大的压力,他就不会这样对吗?】

【你抛出『太子之死』的疑云,就是为了逼咱查到这个结果?就是为了看咱今日这般失态痛苦的模样,对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和杀意,再次涌上心头。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个真相,绝不能公之于众!

太子的声誉必须维护!皇家的尊严不容玷污!

他猛地扭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跪在地上丶抖得如同秋风落叶般的宋忠。

「宋忠!」

这两个字,如同从牙缝里碾磨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宋忠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几乎要晕厥过去,只能拼命磕头:「臣……臣在……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恕罪?」

老朱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阴影将宋忠完全笼罩,声音低沉得可怕,如同地狱传来的魔音:

「你查出的这个『真相』……还有谁知道?」

「没……没有了!」

宋忠魂飞魄散,连忙道:「臣……臣一得此结论,不敢有片刻耽搁,更不敢与任何人言说,即刻便来禀报皇上了!」

「太医院刘纯……臣已令人看管起来,但他……他并不知臣最终推断……」

「很好。」

老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他手中的宝剑却缓缓抬了起来,剑身放在了宋忠的脖子上。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宋忠。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最终的审判。

然而,那宝剑却并没有割破他的脖子。

隔了良久,老朱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立刻回去。将与此事相关的所有卷宗丶口供丶物证,全部封存,列入绝密!」

「没有咱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调阅!」

「太医院刘纯,及其相关知情者,全部秘密圈禁,严加看管!」

「不许他死,也不许见任何人!」

「今日殿内发生的一切,若有半句泄露……」

老朱的目光扫过地上所有瑟瑟发抖的太监宫女,最后定格在宋忠身上:「你们所有人,连同你们九族,尽诛!」

「臣……臣遵旨!谢皇上不杀之恩!」

宋忠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出了大殿,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老朱看着宋忠逃离的背影,又看了看满地狼藉和跪了一地的奴婢,眼中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丶令人心悸的平静。

但那平静之下,是比刚才的暴怒更可怕的冰寒。

他缓缓走回御座,颓然坐下,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殿内死寂无声,只有他粗重的喘息。

所有的痛苦丶所有的荒谬丶所有的责任,都只能由他这个父亲丶这个皇帝,独自吞下。

而某些人……某些或许无心丶但却间接促成这场悲剧的人……也必须要付出代价。

老朱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至极的寒光。

【哼!说咱标儿自己偷偷用禁药?不堪病痛折磨?】

【放屁!统统都是放屁!】

【那是咱的标儿!是咱倾尽心血培养的太子!怎麽会如此糊涂!?怎麽会用那些虎狼之药来自戕?!】

多疑的本性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瞬间就推翻了宋忠那看似合理的推断。

【他为什麽要偷偷用药?因为他痛!为什麽痛到需要偷偷用药?因为那些御医无能!为什麽御医无能?因为有人希望他们无能!】

【是谁告诉他那些乱七八糟的香丶那些所谓的『仙丹』能镇痛的?!】

【是谁把那些东西送到他面前的?!是谁在他最痛苦丶最脆弱的时候,递上了这杯致命的『鸩酒』?!】

【老二!老三!老五!还有那些看似忠心的狗东西!你们一个个都脱不了干系!】

【这不是自戕!这是一场利用标儿病痛进行的丶更加阴毒丶更加隐蔽的谋杀!是捧杀!是慢性毒杀!】

老朱的思维在极度的悲痛和愤怒中,走向了一个更加偏执和黑暗的方向。

他拒绝接受儿子是『自我毁灭』的这个事实,他必须找到一个外部的丶可以让他宣泄怒火和仇恨的『凶手』。

只有这样,他才能缓解那噬心的愧疚和无力感。

毕竟哪个当父亲的都无法接受自己『间接害死』儿子的事实。

那种愧疚自己没有察觉儿子的痛苦,无力挽回儿子性命的绝望,彻底占据了老朱的内心。

只见他又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

但他却没有在殿内继续疯狂劈砍,而是提着剑,如同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杀神,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华盖殿,朝着奉先殿的方向走去。

奉先殿,供奉着大明列祖列宗和马皇后的神位,也是太子朱标灵位暂厝之所。

他要去那里!去他儿子丶他妻子的灵前!

一路上,所有遇到的宫女丶太监丶侍卫,看到皇帝这般模样,无不吓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老朱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无边的怒火和那锥心刺骨的真相。

「砰——!」

奉先殿沉重的大门被老朱一脚踹开。

他提着剑,一步步走到朱标的灵位前。

看着牌位上爱子的名字,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老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标儿……咱的儿啊……」

他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那冰冷的牌位,声音嘶哑破碎:「爹……爹对不起你……爹没护好你啊……」

但下一秒,无尽的悲伤就被更加炽烈的杀意所取代。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