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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的怎样?”

“说实话吗?”静漪反问。

“说当然就说实话。”逄敦煌微笑看她。静漪仰头赏画,有那么一会儿,他都有点错觉,似乎刚刚这里并没有进行过一场剑拔弩张甚至硝烟弥漫的对峙。他半晌才说:“是我的一位故人。”

“四哥,茶来了。”一个个子很高、皮肤黝黑、壮实的像男人的姑娘进来,把两碗茶放在桌子上。“四哥还有什么吩咐?”她声音倒是细细的。

逄敦煌示意她陪在这里,又请静漪坐。

“逄先生这位故人,可不寻常。”静漪坐下来。她早就觉得口渴了,端起茶碗来便小口地啜着。嘴角脸上的伤口被这样的小动作一扯,到处都疼。她轻抿着唇,发觉逄敦煌在看她,说:“画功虽寻常,气势却盛,却终不是福寿双全的气象。”

“这话若被他老人家听到,是要暴跳如雷的。他生平最不喜欢听的就是别人批评他画功差。可以批评他不会打仗,但不能说他不会画画。”逄敦煌微笑着说,“程小姐见笑了。”

“抱歉,我不该信口开河。”静漪说。

逄敦煌看静漪是坐在刚刚陶骧坐过的那把太师椅上了。陶骧高大,身子沉实,坐下去是泰山压顶的气势,几乎没把椅子压塌;静漪一坐,太师椅竟显得宽大起来……此时七姑娘将火把挑的高一些,洞内的光明亮多了。他目不转睛地看了静漪一会儿,笑道:“画如其人。程小姐说的不是外行话。不过我是粗人,不懂这个。只觉得他的画放在这里,我安心。”

静漪口渴得厉害,不知不觉就把茶喝光了。七姑娘又给她续了一碗。

“程小姐,这两日多有得罪,万望海涵。”逄敦煌说。

静漪默默地看着逄敦煌。到此时,她才看清楚逄敦煌的样子——粗,而黝黑,精壮至极,头顶的狐皮帽子随意的搭拉着,又显得人有点儿吊儿郎当。但胸口挂着的怀表,又给他添了几分文气。

一个土匪身上,不但有匪气,还有侠气,更有文气。

端的是奇怪。

静漪一对美目望着逄敦煌,半晌不言语。逄敦煌倒也坦然任她打量。

“要是我没料错的话,今天之内,程小姐就可以走了。”他说着,替她打开了盖碗,三炮台香甜的气雾升腾起来,“程小姐喝完茶就去歇着吧。我逄敦煌说话算话,说不让人再伤着你,一定做到。之前是我的失误。”

静漪端起来茶碗慢慢的饮了一口。甘甜中微带苦涩,茶香、菊香、枣香混在一处,口味奇特。

她将一碗茶饮的差不多,搁下。

逄敦煌道歉的话,她已经听了两遍。

“若你们真杀了我,倒是痛快了。”她说着,看着逄敦煌桌案上的一盘杀到了一半的围棋。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棋子了,上面浮了一层薄薄的尘土。上次下棋还是在家里,和之忓一道……她问:“段大哥怎么样了?后来可脱险了?”

逄敦煌这才知道静漪早就认出了他。

他沉默片刻,说:“他已痊愈。现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恕我不能向程小姐透露更多。”

“不必。知他平安就好。”静漪说。

“看来程小姐一早心里有数。我还以为程小姐天生胆大。”逄敦煌笑着说。

静漪也笑笑,说:“倒不是有数。我并不指望逄先生记得这样一桩小事。”

逄敦煌微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程小姐的人情,我迟早会还。”

“若说有恩,陶家二哥对你们才是有恩。那日他分明是让人护送你们出城的。”静漪淡淡地说,“你没伤了他们一家,就算是有良心。”

逄敦煌默然。

静漪站起来,说:“我还是回牢房去吧。在这里呆久了不自在。谢谢逄先生的茶。”

她去开了门,见外面飘起了雪花,不禁停下脚步。

“胡天飞雪,第一次见。”她说。外面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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