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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多少有点可怜七哥，可又觉得幸灾乐祸，故此一开口问，脸上的表情就古灵精怪的。她马上被陶夫人瞪一眼，吐吐舌，说：“得得得，我知道，我不多嘴……七嫂，咱们吃饭。我一个多月没吃这豌豆面，想死我了！”

静漪等陶夫人和陶骧坐下，才又动了筷子。豌豆面粉粉的，加了醋和辣椒，闻起来就有股香气。看她安静地吃着面，陶夫人不由得就叹口气。她自己不怎么吃，却不住地给静漪夹菜。静漪本来胃口就不大，这么一吃，眼看就要撑了。陶骧提醒母亲道：“母亲，她又不是客人。”

尔宜低着头，噗嗤一声笑出来。

陶夫人又瞪她一眼。

尔宜的小丫头铃儿给她递上毛巾，她接过来，展开遮住脸，说：“母亲，七哥说得也对。您这样，七嫂该不自在了。”

“先别说这个，你是不是太不像样了？才能出去几日，瞧到了家这一通做派，这吃相，别说不像闺秀，简直连姑娘家的样子都不见了……静漪，你和雅媚太纵容她了吧？老八这个性子可不能纵容。一纵真是要上天的。”陶夫人又给静漪夹了菜。静漪刚刚空出来的碟子里，顿时又添了这许多。

尔宜笑嘻嘻地问：“母亲，您打定主意要把七嫂给喂成胖子？”

“胡说。”陶夫人看看静漪，“老七打电话过去，姑奶奶们说时候不早了，她们今儿去骆家看戏也乏了，就不让你过去倒蹬了，回去早早歇着。明儿也不用特地绕那么远去萝蕤堂，早起来老太太这儿，一并也就见了。”

“是。”静漪想想，姑奶奶们一向休息得晚，说是不让她过去倒蹬，恐怕是体谅她旅途劳累。她心里一暖。“姑奶奶们去骆家瞧戏了？”

“正是。骆家老太太七十大寿，大宴三日。今日是头一天。老太太原是明天也要去的，这下去不成了。”陶夫人见静漪和尔宜都用完了，等她们洗好了手，轻声说：“进去陪老太太坐一会儿的。”

陶老夫人小睡了一会儿，正在里面抽烟。

静漪又闻到了那果香和花香混杂的烟气。此时烟气朦朦胧胧的，在老祖母身旁氤了一周，看上去，老祖母都有些仙气似的。

尔宜进来就缠着陶老夫人，今晚非要和她一个床上睡。

陶老夫人笑着说：“这回天儿真的热了，你就去后面的水阁睡吧，那儿凉快，倒和我来挤。”尔宜笑嘻嘻地不依，一定要睡在祖母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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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漪和陶骧一处坐了，只听她们说了一会儿的话，陶骧便说：“奶奶，母亲，我得走了。”

“今晚不能在家？”陶夫人问道。

“是。今天有点任务。再说父亲也在司令部，我还是陪着父亲。”陶骧说着起身，“奶奶您歇着。母亲，我送她回去吧？”

静漪没料到陶骧会这么说，一时坐着没动，只是抬头望他。

“去吧，我本也就想让你们快回去歇着的——后日你母亲代我去给骆家老太太暖寿，静漪明天好好歇着，后日陪着去——都去吧。”陶老夫人交代着。

陶夫人又叮嘱了陈妈金萱她们一番，才同陶骧夫妇一道走出来。尔宜送他们出来，等陶骧和静漪走了，尔宜才舒了口气，催着母亲上轿。

陶夫人此时也就放下架子来，左右端详下尔宜，说：“怎么才出去个多月，我倒觉得你长大了些。怎么又改了主意，要留下来念书？不是总想着出去闯闯的？”

“我想在母亲身边，孝顺您，不好么？”尔宜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