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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手，问道：“看样子今天玩得很高兴？”

“嗯。”遂心答应尔安。

“进来喝杯茶吧。”尔安对静漪说。

“时候不早了，夫人都已经歇着了吧？我还是不进去了。”静漪轻声说。她从心里希望能和遂心多呆一会儿，可是也从心里明白陶夫人到现在仍是不太能接受她和遂心接触的。

“母亲不在家。”尔安解释道，“进来吧，我有话和你说。”

静漪让小梅等她一下，随着尔安进了门。

尔安让福妈妈来带遂心去洗澡，自己同静漪到了小书房里去。

她亲自去给静漪泡了茶端来，说：“我想你也知道，这次我陪母亲回来，有两件事要办的。因为局势不稳，老七自己也有打算，我们就没有把这两件事办成。”

静漪清楚尔安说的两件事里其中有一件是想促成陶骧和苏美珍的婚事。

“母亲的意思是老来从子。将来，她跟着老七也好，回兰州老家跟着辔之也好，总之不想离开故土。可是眼下战事迫在眉睫，我征得辔之和老七的同意，先带母亲下南洋，将来局势无论怎么变化，我都能照应母亲，也让他们无后顾之忧。他们都同意了。母亲拗不过他们，勉强答应，但是她提出个条件。这条件让我觉得很为难。”尔安说着，眉头果然皱了起来。

静漪问：“夫人想带囡囡一起走？”

尔安点头道：“我觉得为难并不是不想带走囡囡的意思。我是很愿意照顾囡囡的。可是老七不赞成。这几天老七和母亲几封电报往来，都不让步。母亲说如果不让她把囡囡带走，她也不走。若上海不稳定，她也可以带囡囡回兰州。我劝母亲，这个关头不要因为私事给老七添乱，她才勉强忍耐些。静漪，你也应该能想到。母亲是把囡囡从一点点大就带在身边的，她对囡囡的感情很深。在她看来，交给谁，也不如她自己带在身边放心。”

“这我知道。”静漪回答。听了这些消息，她头脑略有点儿发木。

尔安沉默片刻，说：“母亲实在是舍不得囡囡，希望给囡囡最好的照顾。”

“大小姐，夫人的心情我理解。如果你们能说服囡囡跟你们走，去更安全的地方，我不会硬拦着。可我还会在上海停留很长一段时间，也答应了囡囡在这陪她等她爸爸回来。我保证，如果她留下来跟着我，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她。”静漪说。她看看书房门。还记得偷听到她和陶骧对话的遂心那反应之强烈。“但是让我对囡囡完全放手，我做不到。我担心再离开她，以后她都不会认我这个母亲。”

陶尔安看着她，说：“你既然与老七有默契，我也相信你能照顾好囡囡。只不过你工作也着实忙碌。忙起来，也许不会时时顾得上囡囡。这是我担心的地方。这几日我再劝劝母亲，让她安心跟我走，至于囡囡，你是她的母亲，交给你照顾，是再合适不过的，我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我疑心母亲是拿照顾囡囡当个现成的借口。老七在这里为国杀敌，她轻易不会愿意离开中国的。静漪，老七虽非母亲亲生，其实倾注了母亲最多的心血，她想同老七共进退。这个我想你也了解得很清楚。如果可以，不要太伤母亲的心。她对你至今不肯谅解，也因为当初，她同奶奶和姑奶奶一样，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

静漪点头。不期然的尔安提到老祖母和姑祖母，让她心里难过。没能跟她们做最后的告别，也是此生很大的遗憾了。她问：“大哥回去了，家里是不是都好？三姑奶奶她们还好？”

“好得很。你也知道姑奶奶们的性子，真是宁折不弯。若有一日战火燃到那里，让她们离家恐怕都是难事。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还好有辔之在，一切都有照应。”尔安说。

静漪点头，说：“我们也该对牧之他们有足够的信心。”

“当然。为了打跑侵略者，我已经赔上了一个弟弟，失去了那么好的家人，真不希望还有亲人牺牲。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到了这个时候，凡有血性的人，都会为抗战出力的。”尔安说。

静漪总算是知道，尔安此言不虚。

“时候不早了，我知道你也很忙，快回去休息吧。”尔安送静漪出来，“自己多保重。我看你身体是没有保养好的样子。你工作繁重，日后再照顾囡囡，没有好身体不行。”

静漪笑笑，点头。

遂心已经换好衣服，跑下来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