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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办就是了。”
“为什么……偏偏是你?”
祁戈雅离去的脚步因他的话顿住了。她没有转身,也不看他,漠然地说:“只有我知道你的软肋。”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其实这是栖禾川的呢喃。但她大概以为他这也是在质问她,问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个时候动手。她没理解他的言下之意,便说:“旺相休囚死。入秋,你五行受制,当死。”
栖禾川冷笑了声:“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机不可失。当然要做万全的准备。”
栖禾川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冀,或者说奢想:“是……有人……”
然而远在他有力气问完之前,她就回答了他:“没人逼迫我。是我自愿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从踏进禾川龙谷的那一天起,我就做了这个决定。”
他当即感到有一种极端的情绪从他支离破碎的身体里迸发出来。这种情绪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无比陌生却无比强烈,比匕首更能撕裂他的心,强烈到他甚至都忘却身体的疼痛,一种杀戮的渴望从骨头里暴烈地钻出来。
为什么她没有一丝犹豫?
为什么她甚至都不看他一眼?
好像……在她面前的已经是一件死物了。
“你尽管恨我好了。”她说,“让你的鬼魂来纠缠我也好,让我永世不得超生也好。但无论如何,事已至此,你必须死。”
恨。
原来那叫恨。
栖禾川终于知道了。
他恨祁戈雅。
当他知道这个字时,恨意就铺天盖地而来,将他死死困住。
然而在这场恨意的最顶点他却有一瞬间的逃避。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他的幻觉。他讨厌这种情绪。他不想直面这样的情绪。但那一瞬间过后,他又开始怨恨祁戈雅。他明明那样毫无保留地信任她。但她不假思索地利用了他的真心。
那天以后祁戈雅再没来了。
栖禾川也彻底死在那个昏暗潮湿的地牢里。
他的魂魄摇摇欲坠地抽离身体之际,江屿便迫不及待地命人剥下他的鳞片砍下他的骨头。
那些人将他的血做成药膳,用他的鳞片打造盔甲,用他的骨头锻造兵器,由此打造出了燕国最所向披靡的一支军队。涉事之人被皇帝加官晋爵,沐浴无上的荣耀,连带整个家族也共享荣光。
原来。是为了前程。
栖禾川觉得那些人可笑又可恨。
龙身被碎,龙谷被毁,龙脉即绝。
龙不再是龙,神族落入人间道,转入轮回。
但即便是转世也无法抚平栖禾川的恨意。
他要找到她。
他要杀了她。
经年的遗恨在周而复始的轮回中无从消解,流淌在他每一世的血液里。他身上所有的器官都心照不宣,恨她已经成为一种躯体症状。
在他成为人的第二世,他的恨意突破了凡人记忆的限制。二十五岁那年他忆起了灵魂承载的一切。
他找去燕国京都。尽管那时古燕国已灭亡千年,朝代不知几番更迭。
他花了五年才找到祁戈雅的墓地。
为了见到她,他挖开了她的坟。
可他既见不到她,也没法将她挫骨扬灰,因她的坟下空空如也。她的遗骸早被时间消蚀殆尽。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在那里感受到了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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