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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备至的夫君。可?实际你?凌溯是踩着她赵家人的骨血爬到如今这位置的,你?说,如果她知道是她夫君冤死了?她的母家,她眼中的良人其实一直在骗她……她会?如何?”
应天棋想,连死都不怕,那凌溯会?怕什么?
凌溯这种人,最爱的始终是自己。
他费尽心思在赵霜凝那里营造出一个假象、一个不存在的完美的“朔郎”,享受着赵霜凝的依赖和爱慕。对他来说,赵霜凝为?他而死并不算是一种痛苦,反倒是一种“奖励”,一种“圆满”,甚至是给这段虚假的爱情画上一个以殉情为?名的完美句号。
他真正怕的,是谎言被戳穿,怕自己偷来的、辛苦经营这么些年的感情终化为?泡影。
所以应天棋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用两指夹着,朝凌溯晃晃:
“这封信里是你?的名字、画像,当初你?陷害赵忠存的证据和过程,还有这些年你?诓骗赵霜凝、欺骗她感情的桩桩件件。我知道赵霜凝识字,她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我很期待她看?见这些的表情和反应。你?说……她会?不会?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噙着泪水看?着你?,温柔和爱慕全变成恨,然后狠狠地、亲手用刀插进你?的胸口?她不会?说话,但我想她一定很想告诉你?,你?令她恶心,这么多年,是她瞎了?眼。”
应天棋说得很慢,慢到有些残忍。
其实他手里什么都没有,纸上仅仅只是赵霜凝写给凌溯的一句“安好”。
他在赌,赌自己猜对了?,赌凌溯真的在乎。
而当他看?到凌溯微微睁大的眼睛与肩膀轻颤的幅度,他就知道,自己又赌对了?。
于是应天棋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重新靠回椅背上:
“那么,方才我提议的事,考虑考虑吧?
“朔郎?”
第146章 七周目
凌溯生来就是个不信命也不信神明的人。
如果世上当真有掌控命运的神, 他一定会死死掐住祂的脖子,质问他,为何有人住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楼阁, 有人阖家?美满一生顺遂幸福,而他却只?配在泥坑里打滚,拖着一个破碎的家?庭,按部就班地过好满目黑暗的人生。
记忆里, 旁人看见?他,眼里总有掩饰不住的嫌恶, 他听见?的言语也总是恶声恶气,众生视他如蛇虫鼠蚁。
只?有一个人不同。
那是凌溯来到京城的第一日?,他摆脱了自己病重的母亲和痴傻的妹妹,离家?一路北上, 等终于来到了京城, 他已饿得几近昏厥。
城门?口?聚着很多人,是有富人在施粥。
他顶着烈日?排着长队,等终于轮到他, 他迫不及待地接过粥碗就喝,却因为太急呛到了自己。
抬眼时,他终于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眼睛笑得弯弯, 拉拉旁边人的衣袖冲那人打了个手势,而后?便有人告诉他:
“小?姐说,不急,慢慢喝,不够的话这里还有很多。”
这是凌溯第一次见?到赵霜凝。
赵霜凝对他来说,就像是饿了三日?后?拿到手的那碗粥。
温暖,香甜, 从口?腔慢慢滑落到胃部,帮助他延续这条破破烂烂的生命。
但很明显,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赵霜凝是锦衣卫指挥使家?的千金,凌溯只?是一个泥巴里打滚的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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