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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驶入敞开的庄园的门户,开到一处空旷的场地上停了下来。姜柳银搭着方向盘凝视了一会儿珠母色的、稳重而扎实的几幢联排式房屋,紧张地收拢了手指:“等会儿是不是要见到你的父母了?你看我现在的模样能入令尊令堂的眼吗?”
陈希英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说:“没人能比你更讨人喜欢了。”
在马厩里干活的佣工正抱来一捆捆新鲜的牧草堆放在石砌的饲料槽中,用混凝土预制板隔开的三四间马床里各有一匹皮毛光亮、高大健壮的良马。佣工佝偻着背,看起来小巧而灵活,腰上系着皮革水袋和彩色的丝绦。他放好了牧草,马儿随即低下头大嚼起来,佣工和蔼地、笑嘻嘻地拍打着马脖子,殷勤地劝着它们多吃、吃个饱。
在见到陈希英回来后,年迈的佣工立即迎上去,客客气气地与陈、姜二人见礼,再热情地把他们引入房屋正堂。姜柳银将宅第正面尽收眼底,只见其厚重敦实,颇具古时候的遗风,窗户也因风吹雨淋而磨成了淡金色,闪烁着琥珀样的光。步入堂中,一位身着粗花呢连衫裙的中年妇女正在生茶炊,在见到二位走入房中时立即站起来点头致意,然后去点上了灯。
茶炊在炉子上咕噜作响,顶开的壶盖内冒出阵阵白色的水汽,散发着一股浓茶的清香。家具多为木制,窗台上放着一碟碟干花,宽敞的大屋内浴满日色,斜晖正映照着南窗外的一道缓坡。
陈希英带着姜柳银去了东边的厢房,那是他儿时居住过的地方。虽然流光奔驰,但屋内洁净非常,桌上的水痕表明这儿刚被佣工打理过。一道宽阔的露台直通屋外,不远处卧着一汪蓝色的小湖。姜柳银放好了行李,站在露台上眺望着湖泊,说:“你女儿的那张照片是不是在这里拍摄的?我记得照片里有树、有草,还有湖泊的一角。”
“是的,就是这里。”陈希英抬起手指向某个方向,“当时她就站在那个位置,然后我拍摄了那张照片。”
之后他们便没有再说话,姜柳银看了陈希英一眼,然后默默无言地牵着他的手,往他身边靠了靠。过后,姜柳银又问:“那匹马驹还在吗?不过我想它现在应该大变样了。”
陈希英带着他离开露台,走到了马厩里去,站在其中一匹雪青色的高头大马前,伸手摸了摸它额头上的白斑:“就是这匹马。它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很强壮,也很漂亮。”
骏马温顺地将头颅伸出栅栏外,缓慢地眨着黑亮的眼睛。姜柳银抚摸了它柔滑的鬃毛一会儿,马儿甩着长尾咴咴而鸣,低头又去扯出一根牧草卷入口中。银子被陈希英牵着,疑惑而友善地抬起头盯着马匹的长颈,不停地左顾右盼。白发苍苍的佣工过了会儿就走进马房,准备牵马出去套车,陈希英二人遂离开了此地。
先前生茶炊的妇女给姜柳银端来了一碗热茶,听陈希英介绍后他才知道这位原来是家里的女佣。喝完茶后,姜柳银在两人独处时忍不住开口询问:“我为何没有见到你的父母呢?”
陈希英但笑不语,领姜柳银去了一间烛光烨烨的小房,摆在案台上的铜炉里烧着香料。陈希英净手后再打开了一座壁龛,姜柳银这才看到壁龛里立着一尊金身圣像,而它的两边则各自摆放着一个相框。陈希英对着壁龛拜了拜,姜柳银心里忽然明白过来,学着他的样子行了拜礼。
“母亲在我五岁那年春上因病逝去,父亲在去年年终的时候出了意外,不日便撒手归阴。”陈希英走到外面阳光普照的场地里,“庄园冷落,昔日的佣工都被遣散了不少,只留下茶房、洒扫、马工共四人。马工年事已高,恐怕不久后也该停工歇活了。”
他环顾着四处,周遭无不青春亮丽。茶房女佣提着炉子从屋中走出来,把炉膛的大肚子打开,用火钳将里头的灰烬尽数拨出,堆埋在果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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