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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恭弥。”
“嗯。”
“…那个。”
“什么?”
“那个花。”我指了指花瓶,努力委婉地提醒,“是白色的玫瑰。”
“……”他露出了包含着轻微不耐与稍许不解的表情。
“对,是白色的。”兄长顿了顿,在我一动不动的注目下,难得多解释了两句,“店员说白色玫瑰是最贵的,比粉玫瑰与红玫瑰都要好。”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不知道该震惊于他真的动了脑子选花,还是他送花只看价格不看寓意的行为。
但考虑到眼前的人只有十二岁——尽管我清楚的明白自己与他同龄,但还是不自觉露出了关爱儿童的表情。
我一言难尽道:“白玫瑰的花语是思念与哀悼,通常情况下,只有参加葬礼才会送。”
云雀恭弥:“……”
我低头看了眼,窗边的垃圾桶里还有掺杂着血沫的软纸。这几日天气转寒,咳血的频率比以往还要高,连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大限将至……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要和云雀恭弥解释白玫瑰的寓意,告诉他“如果是参加我的葬礼你送它可能会更好”,简直可以入选地狱笑话集了。
只是云雀恭弥黑脸的速度比我酝酿笑意的速度还要快,我看见他眼皮一跳,嘴唇抿起,看起来似乎有点生气。
老实说,因为从小到大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住院治疗的流程,所以就算这次的病格外凶险,我也很难提起什么忧伤的情绪。
反而是云雀恭弥,在我住院后,一直表现出强烈的焦躁与不安。
据相识的同学所说,云雀恭弥已经将一二年级所有的不良少年小团体都单挑了一遍,目前正在挑战三年级的前辈们,并且近期下手尤其的重…具体表现为医院的救护车平均每三天就要光顾一遍并中。
其实我一直知道哥哥脾气很坏,可是生病期间他从来没有对我摆过脸色,每次探病也都会顺手带些小东西无论是花束(当然之前从未送过任何白色的花)、抹茶甜点还是近期很流行的毛绒玩具,因此我其实不愿在他面前说一些灰心丧气的话。
但此时此刻,不知受到什么的影响,总觉得神智模模糊糊不太清明,有些压在心底、本不该诉诸于人的话,未经思考就想要说出口。
“其实白玫瑰也好。”鬼使神差地,我说,“也许我也不用病太久,马上就会死掉,哥哥和桥本夫人也不必因此忧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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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六道骸你坏事做尽啊(指指点点)
第47章
我说的确实是实话。
但从小到大, 我因为身体原因被迫待在室内,鲜少有机会外出与同龄人玩耍,更多的时候只能看书写功课, 闲暇时间陪在身边的都是长辈, 久而久之, 便锻炼出了察言观色的本领。
因此, 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我其实非常清楚。
但今日似乎格外奇怪, 思绪总出现奇怪的断片,无论是面对桥本夫人还是哥哥,都有种奇异的陌生感,心里种种不足为道的负面想法像是被刻意放大了一样,一直在往咽喉里钻。
诚然那句“马上就会死掉”是我的真实想法,但那种话的确不该就这么说出口,更何况是向近来一直情绪糟糕的云雀恭弥。
“——”
我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视线,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应当为自己的话负责,于是又强迫自己转回了视线,看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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