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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肿瘤科在创伤关节组这一层的楼上,陈方予带人走进楼梯间,准备上楼,康遂跟了上去。
“怎么?还要去看那个截肢患者?”陈方予边迈台阶边问。
“嗯,”康遂伸手虚虚地搀了他一下,低头应了一声。
“你心态还是要摆正,别受影响,医务科已经做出认定,你程序上不存在任何问题,如今病人这个结果,家属心理上接受不了也可以理解,他们闹一闹,你忍一忍,就过去了,做医生这些事都难免,你都清楚,别往心里去。”
“是。”
陈方予声音很低,带着叹息:“都说医者仁心,但是该心硬的时候还是得硬,不然干不了这行,你也是个成熟的主治了,这些话不用我再多说。”
“我明白,谢谢老师。”
陈方予第一个就去看了康遂口中的这个病人,他认真听取完管床医生的介绍之后,叮嘱了几句,又安慰了一下病人和家属,便去了其他病房。
康遂留了下来,站在床边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年轻人,病床旁,他年迈的父母衣着破旧,身形佝偻地站着,因为连日来一直哭,眼睛已经肿得一片混沌,神情如死灰般恍惚。
“今天感觉怎么样?”康遂弯腰低声问。
“不疼了……”年轻人气息奄奄,微微睁开眼睛,说:“康大夫,我是不是有治好的希望了……”
“有,”康遂点点头,“你要有信心,要给自己鼓劲儿,有信心就会有希望。”
“我有……我都不疼了……我才 22 岁……还年轻,一定还有恢复的希望……”
旁边的父母扭过脸去,女人抹了一把鬓边凌乱的白头发,忍不住开始哽咽,他们不和康遂说话,康遂站了一会儿,看着病床上的年轻人精力不济,再也睁不开眼睛,便转身出去了。
不疼了,是因为整个被恶性肿瘤侵袭的腿已经被完全切除,那条肿胀破溃,因感染而流着浓臭血水的、令他生不如死、又极其舍不得的腿,被整个舍弃掉了,而周围的人之所以不语,之所以流泪,是因为即便如此,一切也已经太迟,肺部、骨骼、肝脏多发性转移,肿瘤细胞已经弥漫于他的全身,这个年轻人现在所唯一能接受的医疗手段,在临床上,被称之为姑息治疗。
康遂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努力调整好情绪,跟迎面而来的一张熟脸笑着打了个招呼,回了病房。
这是一个外地第二次来院的软骨肉瘤患者,第一次是两个月前,当时这个22岁的年轻人因为骨折前来就诊,被父母用轮椅推进了康遂的诊室。康遂第一眼看见他大腿上肿起的硬块,发红发热的皮肤及表皮肉眼可见的血管怒张时,心里就吃了一惊,他一边问诊,一边将对方宽松的裤腿轻轻挽了上去。
年轻人主诉几天前,他在家从凳子上起身时,因为腿疼撑不住劲儿,歪了一下,大腿就“咔嚓”一声,断了,然而他当时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么严重,只让父母去卫生院拿了点止疼药吃,隔了几天实在疼得受不了了才去县医院拍了个片子。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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