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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碳水让他眼皮直打架。就在他快闭眼的时候,巷子尽头忽然晃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踉踉跄跄的朝这边走来。
此时画面有些诡异。
这都要快入冬了,那人却只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衬衫,远远看还以为是花纹,走近才发现,是大片血迹。
那血迹从领口一路浸到胸口,暗红凝固在布料上。
男人步子踢踢踏踏,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倒。
石雨连忙站起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
——卧槽,这不是那个六耳猕猴吗?
“你是叫……”石雨伸手扶住他,“Marcus吗?”
近距离一看,他的额角裂了道很长的口子,血和汗混在一起,从脸颊滑到下巴,触目惊心。男人皱了下眉,语气生硬:“不是。”随即推开他的手,脚步虚浮地往前走。
石雨赶紧几步追上去:“你不记得我了?我们在红房子见过啊,我还给过你小费……你是不是姓周来着?”
那人脚步一顿,缓缓回头:“没印象。”话落,又转身继续往前。
“哎哎哎!”石雨加快步子,“你不认得我,那你总认得汤遇吧!”
“……”
男人终于肯停下,肩膀起伏,强撑着气力回答:“你是来替他要债的?请你帮我转告他,钱我一定会还,但需要时间。麻烦把银行卡号给我吧。”他侧过身,扶着墙,神色比刚才更白了一分。
“哥们儿,你这样……真的不用去趟医院吗?”
“不用。”
不用。他当然知道生病了要看医生,流血了要包扎,但他不能——这对他来说太过奢侈。白天,他在泥淖中挣扎,用汗水换取卑微的生存,夜晚,又不得不在那片暧昧的红光里,用笑脸去换取一张张红色的钞票。金钱捆住他的手脚,金钱磨掉他的意志……他何尝不想像个普通人一样,正常地活在阳光下?
他很想,非常想。所以当有一个男孩向他伸出手,说要买下他的时间、他的身体,许他一了百了的解脱时,他真的动摇了——周竞诠,抓住吧,抓住这个机会吧。他好像比自己想象的更骄傲一些,他固执地以为凭借自己总能度过难关,总会有别的道路可走——可他失算了,他发现尊严这种东西,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他已然站在了暗无天日的井底,无法凭借一双血肉构成的手去攀登那些尖利的倒刺。
周竞诠,你太骄傲了。
现在,那个男孩既往不咎,再次向你抛下一根绳子,伸出救命的援手:“银行卡号就不必了,这是汤遇的电话号码,他说,让你想清楚了再打给他。”——你要怎么做?你能怎么做。
石雨像上次给他小费那样,将写有号码的纸条塞入他的衬衣口袋。
那张薄如蝉翼的纸如烙铁般,在他的胸口烧出了一个大洞。他的天平的两端开始剧烈摇晃,一端是早已习惯的苦楚,一端是希望渺茫的曙光,哪一端先让步,哪一端就有可能失去所有重量。
汤遇不敌港岛的阴雨天气,也不敌尹鞍杰的高压摧残,在拍摄期的第三周终于病倒了。烧得不省人事,咳得一句台词都说不出来。去医院打了退烧针、吊了水,也不见起色,他吵着嚷着要回北京,说这地方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助理彭彭哪见过这阵仗,吓得给远在北京的阚静宜打电话求救。阚静宜一听,连夜买了机票
等她赶到医院,汤遇整个人蜷在床上,头发湿透,脸烧得通红,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回北京……”
后来是怎么劝也不听,阚静宜拿他没办法,只好去找尹鞍杰商量,请个病假让他回去修养几天。尹鞍杰嫌一周太久,说进度拖不起,最后假期磨到四天。
演员排期牵一发动全身,一旦汤遇的戏份往后调,整个剧组都要跟着调整,阚静宜心存感激,又连夜把汤遇运回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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