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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说这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警惕,但当第二天晨光熹微的时候,拓跋焘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疲惫。他照例在房间中晨练了一个时辰,在太阳升起之时出门,去往了毛修之所交代的地点。
这间院落位于城东,离刺史府不远,足以证明此地主人非富即贵,不过也确实,能与毛修之相交之人,又怎会是寻常人呢?
拓跋焘一路问路,来到了近前,观察了半盏茶的时间,才从阴影中施施然走出,来到院落门口。
院子并不是很大,甚至有些简朴,只有老门房昏昏然坐在门槛上,连拓跋焘到来了,他都没有听见。
拓跋焘蹲下身,用力摇了摇老门房,喊道:“烦请通传!荥阳毛公修之有言相赠!”
老门房咂着嘴,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抬眼一看拓跋焘,只见是一个梳着总角的半大孩子,惊异地睁大了眼睛。他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替谁送信?”
拓跋焘再次耐心地说道:“荥阳毛公修之。”
老门房怔了怔,回想了一遍,才勉强从记忆中找出了这个人,一边嘀咕着他怎么会有信件,一边说道:“你且在此等等,我去传信。”
拓跋焘笑着点头,目送他离开。
好在门房还是尽职的,不过片刻,他便回到门口,说道:“郎主请你进去,小郎随我来吧。”
拓跋焘也不说话,信步便随着门房走进了院落。
院子中央矗立着一棵青松,松下有人独坐饮茗,釜中升腾出的蒸汽令他的形貌被遮在了朦朦雾气之中。见拓跋焘到来,他也没有起身,只是平和地念道:“惟兹初成,沫沉华浮,敬之公在洛阳,想来名业也如此茶。小友所见,可是如此?”
敬之乃是毛修之的字,此人这样问话,实在是有些悠闲过头了,但拓跋焘若是在意这等事的人,又怎会夜闯刘义隆的府邸呢?
他甚至没有在意眼前之人说了些什么,只是从怀中取出信来,双手递了过去,“这是毛公的信,某确实转交给郎君了,来日对毛公,也有所交代。”
坐着的人也是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眼前的毛修之所交托的人竟如此耿直,一副全然不通文墨也不解风情的样子,实际上,早在见到拓跋焘之时,他就有些惊讶了,毛修之何意竟嘱托一个孩子千里迢迢而来,他又怎能确信这孩子一定能将信送到?
这孩子必有有异之处。
他脸上浮现出和蔼之色,自氤氲的蒸汽之中起身,也露出了他随和又带着点笑意的面庞。
“小郎跋涉至此,不负敬之公所托,我理该谢你,信且放在这里吧,你远来不易,我身无长物,只有些自己种的茗,请你饮一杯。”
拓跋焘正有些渴了,也不和他客气,拱手道:“小子从之。”便施施然坐了下来。
主人也随之落座,他抬头看了一眼盘腿坐着的拓跋焘,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取出一只茶杯,向其中舀了些茶汤,拓跋焘顾不得烫,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末了咂了两下嘴,笑道:“这茶好,香气清畅,回味略甘。”
主人有些惊异地看着他,道:“小友懂茶?”
“以前邻家有贩茶人请我喝过,”拓跋焘大大咧咧道,“我所饮虽不是什么好茶,但也听他说了些门道在。”
主人失笑道:“看来小友经历颇丰。”的确如此,若非经历颇丰,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少年,如何能孤身一人跋涉千里来到此处?
拓跋焘却不答话了,端着茶杯继续开始喝茶。
主人犹豫了片刻,放下舀茶的勺,转目看了看放在茶案上的信。他沉吟半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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