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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希林沉默半晌,最后叹了口气道:“你若是有心,我可以举荐你——”
“这就不必了。”拓跋焘笑着打断了郭希林的话,“我居无定所,也不过一介孩童,现在谈这些为时尚早。”
郭希林没有再说话了,拓跋焘说得坦荡,他倒也没了窘迫之感,心中虽有可惜,但想来终归是和人结下善缘,见他坚持,也没有怎么再游说,于是他干脆转移了话题,道:“小郎心不在此,我既知道了,便不勉强。既然如此,今日只作游玩,我同你继续介绍江陵城,可好?”
拓跋焘笑着点了点头,道:“善。”
?
于是这一日,两人在江陵城东好生游览了一番,回到郭希林的宅邸时,已是日渐西沉。
拓跋焘眼尖地看见宅邸前方有一个人在等候着,他的脚步微微一顿。郭希林察觉到了,疑惑地转头问道:“小郎怎么了?”
拓跋焘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
那个人竟是许久不见的卢玄。
拓跋焘没有暴露,只是平静地与郭希林道了别,转身走进了夕阳下融融的金色街衢。
他一边走一边想,卢玄果然没有如他所说的去魏郡访友,他果然是要来南朝的。
这是不是某种怪异的巧合呢?
他知道自己这一离开,与郭希林的往来势必将断掉,他也将亲手掐断一种未来的可能性,但他心里没有半点憾恨之感。
不是因为他问心无愧,只是因为他此刻依旧茫然。拒绝并不是因为他不愿找到一个家,只是因为他也不知自己愿不愿意。
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南征之后逼死东宫的时刻,那些时日里,他也是每时每刻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仿佛每多做一件,就多错一件一样。其实他也没想好前路该怎么走,他来自异世界,这个时代没有属于他的羁绊,他不想成为北朝的皇帝,纵然怀有雄心壮志,那也不过是空谈,而他根本无法找到任何一个切入点。他之所以在此,只是因为他想来看看南朝。
两个月了。在这个地方,他已经看到了许多他想看的东西,也许在遥远的远方,也有更多他想看的东西,可是到了这里,拓跋焘又觉得也差不多了,兴致到了,他也该回去了。可他还能回到哪里去呢?天地辽阔,而他已经没有了归所。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重生至此,是真的自由了,没有什么羁绊他让他感到可以全身心投入的东西,可这就像无根的浮萍,随水飘荡,却没有自己落脚之处,世间广袤无垠,而他却只能在此时此刻感到孤独。他可以延续前生的执念,但这也毫无意义。可是要他就此去死,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拓跋焘很少感到惆怅,但在此时此刻,异地异时,他忽然泛上了一种浓浓的乡愁。他是真的回不去了,回不去那个他为之悲欢,为之疯魔的时代。
在他死后,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他的几个儿子,还有他最爱的孙子,又会如何呢?这一切他不得而知,放诸眼下,他也不需要知道了。
就在这时,有风吹来了。他的衣襟被吹开。
拓跋焘低头正欲整肃衣衽,却看到怀中躺着一张黄纸,他微微一怔,然后想起来这是什么了。
那是毛修之为他办理的黄籍,如今异乡异客,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自己也是有身份的。当他来到这个时代的最初,他就与人有了羁绊。
如今的他是北朝的难民,立下了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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