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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焘转头看向了他，他的目光平静而冷淡，像是不在人间的幽魂。

“我定然是要设法去追阿提拉的。”

阿赫雄瓦沉默了片刻，叹道：“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想做的事。”

他的潜台词很明显——他们想，却未必做得到。

拓跋焘并不说话，阿赫雄瓦看了看他对面坐着的吴提，沉默半晌，道：“话虽如此，我们却必须想一个章程出来。”

吴提的一万七千柔然士兵大受折损，他正心痛得要死，听到阿赫雄瓦这么说，不禁没好气地道：“能有什么章程，那阿提拉连陶——神使都能打败，可见他实在是难以抵御的强者，我们总得休整一二，想个万全之策再做打算吧？”

拓跋焘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了，“若是追求万全之策，那绝不可能赢，兵贵神速，就是要趁他立足不稳打他。”

阿赫雄瓦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只怕我们的速度、力量面对他都并不占优势。”

“那难道要在这里干等着吗？”波斯重骑兵的副将巴哈德立刻开口。

“倒也不是，只是我们至少要将撒马尔罕夺回来——”

在这个时候，大可敦开口了：“神使，我想如今，你如果担心刘神使出事，就不该这样着急。”

拓跋焘的眼珠一动，目光落到了她的脸上。

大可敦平静道：“如果阿提拉要杀他，定然早就杀了，你此刻追去，也没有任何用处，如果阿提拉没杀他，那我们无论何时去，他都不该有事，何况根据匈人俘虏的说法，阿提拉似乎对待那个城头上和他说话的人相当礼遇，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要稳住。若是给他递了把柄，我们全军覆没，神使，谁又能再去营救刘神使呢？”

这话倒的确让拓跋焘有了一丝动容，他盯了大可敦很久，问道：“可若是阿提拉一时兴起要杀他呢？那人是个疯子。”

大可敦摇头道：“刘神使是个有智慧的人，他难道分辨不出什么时候是危险的吗？以他的口才，他可以很敏锐地在危险的时候设法让阿提拉不杀他，阿提拉容忍了他一次，就会容忍他第二次，因为这个暴君也有着虚伪的一面，他似乎并不只是想做一个暴君。”

“我不想知道阿提拉是什么样的人。”

大可敦微笑道：“但这的确是我们得以确保他们没事的一个要素，也是我们需要借此获胜的要素之一。”

拓跋焘按着桌案，正想说什么，却在此时，帐外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可汗，可汗，有消息！”

传令兵匆匆忙忙地掀开帘幕，冲进了营帐，也顾不得这里有诸多大人物，“有一名自称是从阿提拉大营中逃出来的波斯人来了，他说他带来了刘神使的消息，说要见陶神使！”

拓跋焘骤然站了起来，他像风一样大步跨到了传令兵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刘义隆有消息传来了？”

传令兵被他的暴吼声吓得几乎呆住，他讷讷道：“是……是有消息……”

拓跋焘知道他也做不了主，当即干脆道：“带我去见他。”

这趁夜而来的俘虏却不是别人，正是波斯人的将军埃尔文，他一见到拓跋焘，毫不犹豫地对着他单膝下跪，低头道：“神使，刘神使让我来见你，但我没能保护好刘神使不受阿提拉俘虏，我……心中有愧。”

拓跋焘才懒得和他追究这些愧不愧的，他毫不犹豫问道：“刘义隆怎么样了？”

“他如今还好，没有生命危险，阿提拉没有对我们几个怎么样。”

“我是说他的病。”拓跋焘道。

埃尔文呆了一下，回想了一遍，才道：“我有时还是听到他咳嗽……”他看见拓跋焘的脸色再次变得恐怖起来，连忙道：“但是比之前已经好多了，刘神使说，让你不要担心，不要轻举妄动，他听说了你战败了，他要你……”埃尔文顿了一下，道，“要你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