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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谭承烨恨得牙痒痒,“这老混蛋,定是派人在监视我们!”
姚映疏并不意外。
这贪财的老色胚都能做出让人来吓他们的无耻行径,派个人监视怎么了?
想必是那人发现他们意图出城,上报给郑文瑞。原以为他们一早启程能把人甩开,可没想到,他竟还是追了上来。
姚映疏沉沉叹气。
她着实想知道,谭老爷当年到底对郑文瑞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他恨到现在,恨不得将谭老爷的后代赶尽杀绝。
还有,这人竟给谈之蕴扣了个拐子的罪名。正常的百姓谁能不恨拐子?这也太阴毒了。
可郑文瑞不是县令老爷的大舅子吗?怎会不认识他的座上宾?
按下疑惑,姚映疏深吸一口气,把竹篮子塞进谭承烨怀里,小声叮嘱,“见机行事。”
车门打开,眼见郑文瑞的小厮正要去抓谈之蕴,姚映疏眉间一厉,高喝一声,“住手!”
小厮们动作一顿,趁此工夫,姚映疏推开最近两名小厮的手,跳下车辕站在谈之蕴身前,质问道:“郑老板这是要做什么?”
郑文瑞嘴角带笑,眼里却毫无笑意,温柔嗓音隐带冷意,“嫂夫人有所不知,此人乃是个拐子,专门拐带良家妇女,卖到肮脏地方去。”
他面上松口气,“还好我来得及时,要是让他出了县城,到时嫂夫人和承烨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嫂夫人快过来,我带你们回去。”
姚映疏快要被气笑了,“你说他是拐子,可有证据?”
她面向方才的兵卒,“这位兵爷方才验过他的路引,上头身世来历写得清清楚楚,这可不能作假。”
兵卒犹豫的目光在谈之蕴和郑文瑞脸上打转。
一个是县令老爷的大舅子,一个是秀才公,哪个他都惹不起。踯躅片刻,在姚映疏明亮的目光下,兵卒侧开眼睛,轻声道:“郑老爷,这位公子的确是平州的秀才。”
眸色在日光下泛起寒意,郑文瑞疑声,“哦,是吗?”
兵卒去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珠,低声应,“是。”
“拐子‘神通广大’,弄到一张假路引也不算稀奇,你可敢把路引拿来给我一观?”
郑文瑞锐利的目光逼视谈之蕴。
谈之蕴面不改色,温声回应,“不知这位老爷可是官身?”
郑文瑞脸一僵,不语。
姚映疏替他回答,“郑老板是咱们县令老爷的大舅子,生意做得极大,并无官身。”
“哦……原是商贾。”
谈之蕴礼貌颔首,态度分明没有一丝轻蔑,神情也并无轻慢,却让郑文瑞大为光火。
“谈某不才,寒窗苦读多年才得一个秀才的功名。但朝廷有规定,秀才遇县令无需下跪行礼,我想,我应当有拒绝郑老板的权利。”
言外之意,你连县令都不是,凭什么要看我的路引?
姚映疏在心里叫一声好。
郑文瑞明显不怀好意,要是路引被他拿了去,说不准当场判假,到时他们可就落了下乘。
这么明显的轻视,郑文瑞自然听出来了,一时火冒三丈,气得脸色涨红。
他手指谈之蕴,“你……”
“欢欢!欢欢啊……”
姚映疏条件反射回头,看清从城内跑出来的人时,脸一瞬间就沉下来了。
“欢欢啊,我可找到你了!”
陈小草喘着气狂奔而来,麦色肤色泛着不易察觉的红意,额角挂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水珠。到了跟前对姚映疏哭得伤心欲绝,“欢欢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大伯娘听说你不见了,惊得我魂儿都去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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