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0(1 / 2)
铲了冷雪,盖在容显资身上,等女子彻底不显于雪,又泼了一盆水上去。
那水泼得响亮,可落在容显资身上却一点动静也无。
这一泼,张内管彻底没了希冀,她愣坐在屋檐下,忽而缓过神,朝那老仆怒骂:“你要做就做绝,怎么不把她拉去沉井,你以往不都直接把人扔井里么?你叫我如何同少爷交代,他又不似阁老,这些年他就看上这么个女子,我连去寻个给他消气的人都难!”
她咒骂道:“少爷回府定将你千刀万剐!”
老仆斜斜瞥了眼气急败坏的张内管:“你以为我愿这般耗心费力,府上夫人和婉小姐护着她,从这院子到死人井指不定闹出什么,免得节外生枝,就在这儿了结。”
不知是不是这些云淡风轻的话太牵扯容显资的命,那微微隆起又因被泼水而凝结的雪堆,竟然有了些微动。
院内众人起先还以为只是雪遇水的动静,接着那埋人的雪愈发松晃,直到一只指骨分明的手爬出了死境。
刹那所有人呼吸都窒了一下,那老仆缓过神来,浑浊的眼珠子冒出凶光:“活着是个麻烦,死也麻烦。”
他朝愣着的众人道:“傻着做甚,泼水啊!”
.
宋瓒把诏狱里的人弄进自己后院,结果人跟着自己表弟私奔,惹得他大开杀戒的事早就像被北风刮一样进了千家万户。
老夫人听到这事,被气得几乎下不了床,又非要去给宋府祠堂里的列祖列宗磕头,被众人拦了下来。
“瓒儿为了那女子,拒了崔家婚事,那女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真是山野孤女,愚昧无知,不晓是非!”
老夫人嘶哑的责骂带着滔天的恶毒,说完便止不住咳嗽,缓过神来,她又叹了口气。
“罢了,这女子福气大,抱琴,你去拿女训女戒,让她抄,抄完送去祠堂,抄到老身满意为止!”
若是往日,抱琴十分愿做这类狐假虎威的事,然上次在膳房那事,宋瓒砍下的那颗脑袋就滚落在她面前,她到现在梦里还常被惊醒。
她有些不敢再去找容显资麻烦,或许心里更深处,她不想看见容显资锦衣玉食的模样。
抱琴自小跟着老夫人识文断字,奉茶按摩都是顶贴心的,论容貌身姿也并不落俗。她自认为自己是比容显资这个乡野孤女出身更好的。
缘何被她踩在脚下呢?
抱琴想得有些出神,到了宋瓒院门口也没察觉,直到从里面传来张内管的泼骂。
“……差不多得了,她这样子还能撑多久,再泼连个皮相都保不住了,你又不处理尸首,少爷回来见到了,我首当其冲……”
这话里的怨气太重,把抱琴吓得回了神。
多年内宅生活,她下意识轻了脚步,蹑手蹑脚躲在拐角处,探了个头。
只见两个婆子像丢一袋破布似的,将容显资重重扔在雪地里。
她身上只裹着件单薄的中衣,布料被寒风掀得紧贴着骨瘦的身子,露出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不远处的老仆正直勾勾盯着她,眼珠里没半分温度,倒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抱琴刚想看清那雪地里蜷缩的身影,就见婆子们弯腰铲起地上的雪,一捧接一捧往容显资身上盖,蓬松的雪粒很快漫过她的膝盖腰腹,她却连挣扎都没有,很快只余下几缕黑发露在雪面,也被新泼的雪掩了去。
这一幕看得抱琴浑身僵住,脚被钉死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忘了要匀。
直到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泼在容显资身上,她才猛地回神,胸腔里的恐惧瞬间炸开,喉咙里的尖叫刚要冲出口。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