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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皇的朝廷难得的遮羞布。

此刻,他粗壮却不粗鲁的身躯迈着四方步走到殿前,郑重跪下:“臣有愧陛下,有愧朝廷,更有愧百姓。”

容显资的笑已然十分勉强:“宗巡检,您连夜奔波,怕是累了。”

她深吸一口气:“来人,扶宗巡检下去。”

这个说辞是硬生生将高坐庙堂的靖清帝拉下来了,宗巡检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对于宗巡检而言,他亲见百姓苦难,不怕开罪天子,惟愿求得天子自检。

但容显资不同,她来自未来,她太明白家天下的皇帝可以荒唐到什么地步,她从不寄希望于天子治清明。

她举止太过冲动莽撞,也自知政治生命不会太长,所以想用自己并不算了不起的现在为还愿意做事的人求一个豁口。

但如果是为了她与宋瓒之事,她觉得太过小题大做,也不值得。

宋瓒阴沉地看着宗巡检,又将目光钉回了容显资身上:“容宫令,好生有本事,竟叫宗巡检都为你站队。”

宗巡检目不斜视:“非为容宫令,只是宋指挥使说了,此事有关倭寇。若是官员的缘故,自得担责,岂能躲在旁人身后。”

一字一句,都是在反驳方才宋瓒自辩其未寻得阿芙容之事。

容显资没有看宋瓒,她脸色沉重,不知在想什么,随后转身朝靖清帝跪下:“回禀陛下,几月前宋指挥使确乎将仙丹一事交由奴婢。”

靖清帝陡然睁眼,令人望之胆寒。

仿佛容显资胆敢说出一个和他有关的字,他就立刻活刮了她。

容显资直视着这个名正言顺盗窃人民财产的统治者。孟回终究不忍,斗胆出声提醒:“容宫令,你且一五一十道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希望你脑子清楚一点。

容显资长吸一口气,再睁眼又是那冷静模样:“宋指挥使告知我,民间众人钦佩陛下道缘,十分渴望陛下的仙丹。早前三年,他同原东厂掌印太监王祥借陛下圣名,偷卖仙丹。王祥死后,宋瓒升迁指挥使,仙丹之事力有不逮,便又寻上奴婢,只是奴婢留了个心眼,早已发现宋瓒转卖民间的仙丹来源有问题。”

她叩首:“奴婢感念陛下厚恩,不敢借天子之威望中饱私囊。接手后,自头一回接货扣下倭寇后,未曾同倭寇交往一厘。本欲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后禀明上听,只是奴婢无能,没能看住那几名倭寇,叫其几日前逃走。再得消息,便是冻死在护城河边了。”

宋瓒冷笑:“容宫令说未曾同倭寇交往一厘,可为何京城的得了仙丹的公子都言这几日交货无异。”

孟回立马问:“宋指挥使若未参与前些年的祸事,缘何知晓得了仙丹的公子有哪些?”

宋瓒答:“此案涉嫌倭寇,严查之下,自有线索。”

此话倒是没什么问题。

容显资道:“证据不足,为了稳定局面以免打草惊蛇,我用第一批原料提炼出了三批,自然能按时交货。”

她侧目看向宋瓒:“此事宋指挥使于中秋闯内廷,不是已然知晓了吗?”

宋瓒当然不知晓,容显资自打知道宋瓒和孔家关系后,早把孔慧妃一宫上下清了干净。而时代局限性让宋瓒也摸不到技术的边。

她这么说,是明确告诉众人,她和宋瓒都染指了王祥走后的仙丹摊子。

靖清帝见火只烧在了容显资和宋瓒身上,那警惕的弦也松了下来。

“对于阿芙容,朕并不知晓其竟为祸至此。”

孟回立马有眼力见道:“是奴婢们心不诚,连累了陛下,叫上苍降罪。”

此刻宋瓒还有什么不明白,自己想将容显资落下水的险招早被容显资反将一军。

他干涩道:“你等着我发难,转而将我推下去。”

容显资冷淡:“我说过,你死得不会太轻松,就像你不也对我下手了?。”

宋瓒自嘲:“我知道,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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