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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的联系慢慢地好像都切断了。”
他眼睛又红了,说:“我想回家了。”
齐柏宜没说话,一言不发地听着。他知道池却说的家不在楼上、不在那个关了灯的、不在齐柏宜有明确画面的范围内。
那是一个他没有理解和接触过的世界,但据池却所说,那里春天的风是复苏的肉眼的具象,夏天草地上的滩涂浓绿成一整片连绵的天空,秋天的柔软是缝补在袄子里新的棉花,冬天的雪粒好像能把一切都抹去了,等到第二年的春天,自会有万物重新填补。
这时候他才明白,不管他做了多少努力,想要让池却融入这里都是徒劳的,池却来到上海,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像强行从花田里拽出来、鲜插在花瓶里的花。
明知道营养液和水救不了他,但毫无办法,只能看着枯萎一点一点逼近心脏,在绝望里等待一场如约而至的慢性死亡。
而齐柏宜就像营养液,缓解他的痛苦,带给他大脑迟钝的麻痹。
但只是缓解而已,池却拿齐柏宜当作美梦一般,可能不知道哪一天,他醒来睁开眼,齐柏宜就会告诉他,齐向原的电影今天就拍完了,我要走了,再见。
池却说完过后很久,齐柏宜转向了他,问道:“你要抱一下吗?”
池却愣了一下,眉眼一并挑起来,发硬的鼻尖抽动了一下,齐柏宜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齐柏宜说,他没有经历过死亡,不能和池却乱说,他说:“但是拥抱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点。”
这天晚上,两个都已经过了十八岁的年轻男人相互拥抱,分别从对方身上获得了另一个人的气味与体温。
池却一开始确实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也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摆,干脆就不动了,身体僵硬地任由齐柏宜抱住自己。过了一会儿,大约是稍微摸清了一点门道,下半身往后稍退了一些,把头垂在齐柏宜的肩膀上。
他对齐柏宜说谢谢,齐柏宜也很礼貌地和他说不用谢,好像他们之间只是陌生人,齐柏宜只是帮陌生人池却顺手拿了一杯咖啡。
齐柏宜的鼻子被池却蜷曲的发尾扫得有点痒,一个喷嚏没打出来,于是只有闷在鼻腔里,他吸了下鼻子,那股痒意便顺着气流往身体下面走,走到心脏的位置,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
心脏很重地跳了一下,像那个喷嚏,把一股奇怪的热流往身体下面冲。
只是那时候齐柏宜还不明白那是什么,只以为大约是时间在身体里留下的一次普通的潮汐涨落。
春节过后,池却和齐柏宜都在为考试忙碌。校考的录取成绩出来,齐柏宜过了上海戏剧学院的线,现在就等六月份的文化课高考结束,成绩出来,就能尘埃落定。
最后不到半年的时间,季韶没有再陪着齐向原从这里到那里地跑拍摄地,留下来陪着齐柏宜一起高考。
其实齐柏宜对于家庭陪伴这种东西,一向要求不高,受到季韶和齐向原的影响,齐柏宜的性格也相对独立,更何况季韶出门在外的时候没晚不间断地给他打视频电话,到手机没有信号的地方也会尽可能地给他发短讯说明情况。
校考成绩出来,在外面的培训机构上课的艺考生也陆续回来上课了,只是其中没有齐柏宜。
季韶和齐向原的意思很明确,学校的课程对于齐柏宜可能没办法很好的消化,毕竟这么久没去学校上课,进度跟不上也是正常。
他们建议齐柏宜去课外的补习班上课,请各科一对一的家教强化复习。不过也没有替他决定,事前问了齐柏宜的想法。
季韶说:“我们家不存在少数服从多数的说法,小宝,你想不想去还是你说了算。”
她稍稍思忖了一下,又说:“不过我和爸爸都比较希望你去上课外补习班,那样对你的成绩更有帮助,爸爸也给你分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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