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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这个想象,就让他紧张得胃痛。
栗予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前面的程袤川垂眸看向他。
表情很冷,隐隐显出些不耐。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栗予脱口而出,“那,那就麻烦你了。”
张蔚笑:“不麻烦,我们走吧。”
在一旁的便利店里买了洗漱用品和卡片雨衣,几人顶着风走到张蔚家。
雨势丝毫不见小,哗啦一声,栗予从卫衣里拧出一大滩水。
还好张蔚家的旧衣服够多,每个人都领到了一件T恤和大裤衩。把湿衣统一丢进洗衣机后,聊过几句,疲惫的众人便各自回了房间。
狭小的卧室里,灯光昏黄,羽绒被雪白蓬松。
唯一的吹风机拿给女生用了,程袤川站在桌边心不在焉地擦着头发,把车钥匙往背包深处掖了掖。
这时,身后水声停歇,浴室门打开。
程袤川手上一顿,余光瞥见栗予快步走出浴室。
他的脸颊被热水熏得嫣红,愈发衬得剩下的地方哪里都很白。
奇怪的是,栗予似乎和平常有哪里不太一样。
印象中他的仪态轻捷漂亮,脊背笔直,现下却微微含起。刚出浴室,头发还湿着,他擦也不擦,便飞快钻进被窝,仿佛害羞似的。
程袤川若有所思地放下浴巾,拔掉还在充电的手机,打字。
第11章 睡一张床
淋过一场冷雨后,洗个热水澡,再钻进温暖的被窝大睡一觉,多么舒适幸福的事。
如果不是背后还有一个程袤川就好了。
栗予早就四肢酸软,意识昏沉,可仿佛有根弦不上不下地吊在那儿,让他无法入眠。
如果说对程袤川的惧怕,还能解释为担心因为举报的行为被恶意报复,厌恶却无从谈起。
栗予是就事论事的人,不会因为一件错事而迁就这个人本身,可对程袤川的反感,似乎从去年的第一眼便已经定型。
无关外貌气质,栗予只能解释为,程袤川在小组作业中的表现实在太恶劣,以至于自己做不到人事分离。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背对背的姿势,并尽可能保持最远距离。
但气味却没有边界。
程袤川仿佛被腌透了似的,残留的香水侵略感极强。
冷冽苦涩的气味钻入鼻腔,栗予把下半张脸全埋进被子底下也抵挡不了,被侵扰得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他在心底无声大叫三遍好烦,最终按捺不住,掏出手机发小号,一口气打了一整排哭脸。
这时他才发现,几分钟前他收到消息,来自公主的爸爸,问他吃晚饭了么。
正要回复,新的信息又来了,还是对方:“那么多哭脸,心情不好?”
栗予偷偷向后觑了一眼,以确保程袤川看不见他的屏幕。
现实不敢发出声音,好在线上还可以叹一口赛博电子气,他说:“唉,是啊。”
公主爸爸追问,“怎么了?”
认识那么久,栗予对他早不像最开始一样戒备,满面愁容地倾诉,“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对面秒回:“我信的。”
栗予删删改改,吞吞吐吐:“我莫名其妙和讨厌的人睡到一张床上去了。”
对面当即就是一个问号,“?”
栗予苦中作乐:“是不是很像小绿书那种起号贴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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