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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水珠后穿上浴袍出去。
“一小时零二十三分。”苏榕抬手看了眼腕表,精准报出傅逐南在卫生间里呆的时间,他视线锐利,扫过傅逐南泡地发皱的手。
“我以为他对你是特殊的。”
傅逐南有些厌倦,并不想说话。
“今天会想和我讲讲那些事情吗?”苏榕又问。
这个问题,从他成为傅逐南的主治医生开始,一直问到现在,从未得到肯定的答复。
傅逐南:“你不知道吗?”
就算他不讲,也有人会向苏榕讲述一切。
“你知道的,”苏榕说,“人在描述的时候都会有偏向性,不同人的叙述语境往往代表着他的想法。”
人是情绪动物,再好的伪装也无法完全遮掩住叙述中的主观情绪,即便微弱,也是重要的线索。
傅逐南罕见的没有一口拒绝。
他垂着眼,很久之后才开口:“我没有想补充讲述的。”
“好吧。”苏榕叹了口气。
犹豫是个很好的信号,至少证明傅逐南有尝试做改变。
……
信息素水平的变化令神经变得脆弱,被再三逼问的过往以另外一种形式浮现。
傅逐南清楚地听见警报声。
鲜血从Omega的额头上淌出来,濡湿了傅逐南掐着他脖子的手。
信息素的浓度更高了,甜腻腻的,散发出恐惧的味道。
可除了恐惧,还有无法掩藏的求欢。
即便沦落到这种地步,还是会被本能操控,渴望得到交融。
傅逐南双眼充血,指节因为过分用力而泛起可怖的白色。
保证Omega人身安全的手环疯狂报警,整个病房也跟着锐鸣起来,红色交错打在傅逐南的脸上,他暴躁的,想要一个宣泄出口。
面前彻底丧失抵抗能力的Omega是最好的选择,标记他,cao死他——
不。
他忍耐着饥渴,重重晃了晃头。
不要。
记忆变得模糊,就连梦境也开始变得破碎摇晃。
紧接着,紧闭的门被暴力打开,无数穿着厚厚防护服的人堵在门口,他们并不敢招惹一位暴动的Alpha,更何况他手中还有人质。
可傅逐南没有任何要听从的意思,他泛红的眼匆匆的扫过密密麻麻的人墙。
放大的听感比视线要更先捕捉,掩藏在杂乱声响与喧嚣中的脚步声。
像误入人类领地,被激怒的狼崽,在陌生人群的包围中,精准地捕捉到了属于母亲的气味,约过面前重重的威胁,锁定了位置。
四目相对。
喉咙,干涩,疼痛。
他声音嘶哑,声带的每次震颤都带来了强烈的疼痛。
“……妈妈。”
眼泪从那张唯一的,清晰的面容的眼睛里流出来,她想要靠近,又被人拦下。
傅逐南看见了,母亲苍白的唇缓慢开合——
“对不起。”
还有什么不明白?
胸腔仿佛被什么撑起来,膨胀着,带来强烈的,难以忍受的呕吐感。
傅逐南想问为什么,可口舌、身体,都失去了控制。
镇静剂扎在他的后颈,他被三四个人摁到在地上,眼睛却仍旧穿过人与人的缝隙,牢牢地盯着那个远远的身影。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一个不知道能活多久的Alpha有什么用?与其让你白白死掉,不如发挥最后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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