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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吗?”

“呃,反正不成!我才是掌柜。”王贵苦口婆心劝道:“我一会就去隔壁香烛铺找二娘问问,等我回来再说。”

而后李玄度怀中抱着个纸扎人,用听力“耳送”王掌柜出门。

临了王贵还反复叮嘱他,“小李啊,你不准动那些纸扎人,不然这月的月钱就不给你发了,我还要先去买上门拜谒礼,若是今日没回,你就将店门关了先回去。”

李玄度回道:“你比招财猫聒噪。”

只听门口的王贵“啧”了一声,有什么东西朝他飞来,李玄度本能地侧身避开,出手接住,毛茸茸丝滑的触感,鸡毛掸子?

“哇!小李你这身手真是瞎子?”王贵惊呆了。

“你赶紧走吧。”李玄度又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朝声音来源扔回去,“你不是说刘二娘的爹很凶吗?拿着。”

一阵手忙脚乱后,听到鸡毛掸子砸中人脑门的声音,以及王贵恶狠狠的声音,“小李!!!”

“我一个瞎子都接住了,你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李玄度一脸这怎么能怪我的表情。

王贵无法反驳,“那你也不能让我用鸡毛掸子,打未来老丈人吧!”

打完就不是未来老丈人了啊,而是原告啊!

“你误解了,是让他打你。”

听着王贵离去时因愤怒而加重的脚步声,李玄度勾勾唇,抱着手中未做完的纸扎人走回柜台。

等手中的纸扎人做完,他摸了摸玉女的五官,柳眉杏眼,高鼻梁,樱桃唇。

他做过无数遍,他知道她的模样。

半晌,他又摸上自己的脸,金童长这样。

听着外头人声渐弱,估摸已经天黑,他收掉东西,拿起柜台边的棍子,关上铺子锁好门。

又在隔壁饼店买了六张胡饼做晚食,将饼揣进怀里,往家走。

今日的地依旧打滑。

行到自家院门口时,李玄度摸了摸那棵老苍松粗糙的纹理,犹豫着拍了一掌树干。

松枝上的落雪立时纷纷扬扬洒在他身上,和那个傍晚一样,冰冰凉,鼻尖又嗅到了那股清冽雪松香气。

抬手轻轻抹了下嘴唇,他的指腹带着薄茧,不如她的柔软温润。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不然为何要转身再次朝来路走去。

冥器铺左手边第七家是刘家香烛铺,他一手摸着墙,一手执拐,数着一家家铺子门前的石阶。

一、二、三……

冬日雪夜,路上几乎不闻人声。

四、五、六……

连犬吠声也熄了。

七……

第七个石阶,他抬手叩门,思量着该怎么开口问寻人。

他甚至不知她的名字。

许久都未有人应门。

又叩了几次门,依旧无人回应。

铺子后头连着院,李玄度以手扶墙,往后门处走,路上的地竟不打滑了。

“你在找我吗?”

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不辨男女的声音。

心间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瞬间回转头,他当然什么也瞧不见,这不过是躯体的本能反应。

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

周身罩上丝丝寒意。

那个声音又响起,“你在找我吗?”

他问道:“你是谁?”

“我是卖目郎。”那声音咯咯笑起来,“你要买眼珠子吗?”

“卖目郎?”李玄度重复道。

卖目郎的声音空灵悠扬,并不尖利,也不难听,但听在人耳朵里,有种凉意,能直接冻到人的心里。

周围还有不间断的,琉璃弹珠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诡异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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