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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卫湘虽觉出了不同,但目光左右扫了两回,却全然说不出这不同来自于何处。

此时她还不知道,如此这般才是极致的华贵。

那种让人一眼能瞧出奢靡要么是本身做得艳俗扎眼,要么就是满屋子里只那一两样是奢靡的,因此被旁的物件衬托得分明。

而真正的奢华就当是现在这样,虽处处讲究却浑然天成,乍一看反倒教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大气”“好看”。

卫湘无形中感觉到一股子厚重压下来,不由放轻了呼吸,足下已步入内殿。

容承渊说得果然准确,在她进殿的时候,皇帝刚换下冠冕从更后头的寝殿出来,刚在御案前落座。

容承渊侍立于天子身侧,见卫湘进来,眼皮略抬了一下,就又垂下去。

卫湘低眉顺目地进去,执着茶盏下的瓷碟子,将茶置于皇帝手边,怕做得太假让人看出端倪,便不多作一分停留,直接按规矩低着首后退。

皇帝下朝回来,正觉口渴,虽思绪皆尽转在疫病之事上,还是下意识地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然而茶水才刚入口,那股热就猛地激荡而开,虽不至烫伤,却令他呛得一咳。

“咣”地一声,茶盏被狠搁在桌上。

在安静的大殿里,这响动直惊人心,侍立四周的宫女宦官皆尽无声地跪地。卫湘也跪下去,却大着胆子,比规矩要求得略直着两分身,樱唇颤抖不已。

这颤抖半是装的,半也是真的。她虽有图谋,却也怕当真触怒圣颜。

天子经那一口热茶,不止呛了一下,虑事的思绪也被斩断,不由生出怒色。正欲训斥,目光寻到了奉茶之人,不受控制地一顿,万般怒火倏然在这一顿间熄了大半。

于是他虽仍皱着眉,但语气已难觅不快了:“是你。”

卫湘跪在地上,双臂紧紧将那方金丝楠木托盘抱在怀中——这是极不合礼数的,若按规矩,托盘就应好好托着。

可她还是决意如此,因为这样最能凸显恐惧。

她颤抖着,酝酿出两分因恐惧而生的哽咽:“陛、陛下恕罪……奴婢头一日当差,唯恐出错,不成想反倒……”

她说到这里便噎了声,好似怕得说不出了。

以御案的位置,她这般略直着身、犹低着头,皇帝虽能认出她是谁,却不足以看清她的神情,便只隐隐瞧见她羽睫上沾了一点微光,想是眼里转了泪,不敢流出,眨眼间又沾到睫毛上。

鬼使神差的,皇帝竟看得出神了,然这出神也只有两息,卫湘就听上面又贯下声来:“不成想什么?”

第10章 结盟 他带着三分玩味,轻描淡写地问她……

只听这声,难辨喜怒,可比之方才那句“是你”,这声音又清朗了许多。

卫湘将心神稳住:“奴婢……知晓陛下素日喝七分热的茶,但想着从耳房端来还有些距离,陛下又未见得当即就喝,只怕喝时便凉了,就多了留了一分热度,却不料……不料画蛇添足……”

她越说到后面越是局促,声音便虚下去,紧抱住托盘的双臂颤意也愈发明显,娇弱尽显。

天子的目光又在她面前停了一刹,便挪开了。他信手拿起一本奏章,一壁翻开,一壁淡泊道:“是朕自己呛了,倒未觉得茶烫。你不必紧张,退下吧。”

“谢陛下。”卫湘如蒙大赦般松一口气,站起身,总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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