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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欲哭无泪,容承渊还是慢悠悠地笑着:“我们御前最近新调来一个宫女,生得美若天仙。”
欲哭无泪的人心神一震,旋即明白了什么,想了想,拱手:“若这样说,奴倒不怕见了面认不出,却不知该如何称呼?是少使,还是长使?又姓什么?还请掌印指教,免得奴日后见了冒犯了这位姑娘。”
容承渊笑意深了两分:“姓卫。”说着执起茶盏,压低视线,又道了一句,“不是我吹,她生得比昔日的妩贵姬还要出挑。所幸妩贵姬走得早,不然如今到了她面前,倒被衬成了俗物。”
这话听得让人心惊,所谓“死者为尊大”,这种编排也只有容承渊敢说。
那人忙双手合十仰头向天,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心下却也明白了容承渊的意思,转而就道:“竟这样美!日后若有幸能去磕个头,也算人生在世瞧过一回天仙了。”
语毕,两个宦官相视一望,齐齐起身,向他拱手:“奴还得回去复命,不多扰掌印了。”
容承渊仍是那副笑容,颔首淡言:“去吧。”
二人就告了退,捧着那绿头牌,怎么来的便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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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之中,卫湘在皇帝屏退众人时,心里终是生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慌乱。
她活了十六载,从未与男人行过那种事,哪有不慌的呢?再想起容承渊给她送来的两本册子,那一幅幅让她面红耳赤的画面浮现脑海,变得愈发活色生香了。
第14章 怜香 她摸不清,可她不能问。……
卫湘暗自狠咬牙关,直咬得后牙发酸,终是将这份羞赧压制下去。
楚元煜的目光留恋在她面上,再度向她伸出手,却只隔着衣衫执了她的手腕,未有分毫肌肤之触。如此的小心,很有几分呵护之意。
卫湘对此多有意外,不觉间心下滋生几许柔软,又听他轻言:“来。”
只一个字,他便提步向内走去,脚步放得很慢,似乎怕她跟得吃力。
走到内殿尽头,他拐入东墙上的那道门,门内便是寝殿了。卫湘在入门间眼帘稍抬,首先瞧见的是一道屏风,乃是整块的金丝楠木所制,木中金丝稠密,又条条顺滑,上面所雕纹样却既不是龙纹,也不是什么象征吉祥如意的常见纹样。
卫湘不由想多望一眼,可那图景繁复,或人或物都雕得细而小巧,只草草扫上一眼并不能看清。又因她脚下仍随他走着,不过一息工夫,便已从屏风一侧绕过去了,无法再做细观。
取而代之的,是寝殿的气派尽数撞进眼里。相较尽显庄重威严的外殿与内殿,寝殿多了几分柔和舒适。从殿门这端望去,乍见只有暗金色帷幔,足有九道,每一道都自当中分作左右两边。现下天子尚未就寝,这些帷幔的下端便都整齐地束在两侧的漆柱上,上端左右两侧相接,正好成了两个尖角相对的对称三角。
在九道帷幔尽头才是天子御榻,那张黄花梨带门围子拔步床上所挂的窗幔也是暗金的,但比那九道帷幔的颜色更深一度。床上的雕纹在此处看不清晰,只依稀可见其间有金漆勾勒,华贵大气。
卫湘望着这些,心下暗忖这殿中虽是威严气派,却全无其他家具,日常起居恐怕多少有些不便,足下随皇帝走过了第一道帷幔,目光左右一扫,方有了答案。
原来这每两道帷幔间的距离都很宽敞,只是从殿门处瞧不大出。且那帷幔是系在漆柱上,漆柱与两侧墙壁之间又还置了屏风,进一步遮挡了视线,教人难从门口便瞧出内里的乾坤。
现下这般走过来,方知整个寝殿是被这帷幔与屏风隔成了许多小天地,旁的家具就在这些隔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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