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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仆的身份在主子们身边当差。宫女晋封嫔妃大多要从这一等为始,这旨意没有分毫的逾矩和破例,与卫湘初封便是正八品淑女、两日后即晋正八品御媛全然不能相提并论。
卫湘只是好奇:“都这么久了,谆太妃何以此时突然插手?”
凝充华压着音道:“我旁敲侧击地打听了,闵宝林不愿多说,隐隐透出的意思是谆太妃才知道有这一号人。”想到后头的话稍有些不敬,凝充虽明知殿中并无宫人,还是下意识地扫了眼左右,声音也更放轻了一层,“闵宝林说‘循着宫规,骊珠也早该册封了,若她早些知道,必不由着陛下如此胡闹’。”
卫湘这才知晓,原来他除却瞒着她,还瞒着谆太妃来着。
结果瞒她没瞒住,谆太妃那边倒真瞒住了。
文昭仪原静静听着,眼见凝充华说到这儿就没了声,才扭头看了眼说:“你说完了?”
凝充华:“啊……”
文昭仪觑着凝充华,嗤地一笑:“你这消息不够灵通!”说罢又看向卫湘,道,“也是巧了,昨晚陛下原在敏姐姐那里用膳,用完正说一道去太液池边瞧瞧冰雕,谆太妃那边就差了人来请。陛下当时也不知是何事,就与敏姐姐说一会儿还回来,不耽误去赏冰雕。结果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吧……陛下倒也真回去寻她了,却是带着气的,张口就说要整肃宫规,把那些爱乱嚼舌根的宫人尽数打死才好,敏姐姐提心吊胆地安抚了他许久呢。”
这么一听,再结合凝充华适才所言,多半是皇帝在谆太妃那里因骊珠的事挨了训斥。
卫湘心下明白谆太妃的做法自有道理,只是也有疑惑。因此当文昭仪与凝充华都走了,她便唤来琼芳,告诉她:“你去紫宸殿一趟,跟掌印说我有事寻他,倒也不急,让他得空时记得过来一趟便是了。”
“诺。”琼芳领了命,径自去了,不料倒正碰上容承渊这日不当值,琼芳去时他睡了个懒觉才刚起来,本正打算用早膳,听闻卫湘有事寻他,就添了件衣服直接出了门。
这般进了仪华殿的寝殿,容承渊便理直气壮地摆起了谱:“娘娘好会使唤人,早饭也不让人吃一口就叫过来办差。”
卫湘皱起眉,低头打开怀表瞧了眼,又抬头看他:“我可没催掌印即刻就来。再说……掌印,十点半了,再迟些直接用午膳好了。”
说罢叹了口气,吩咐琼芳:“去小厨房传些早膳来。”
琼芳福身领命,容承渊从膳桌前拉出张椅子,泰然自若地坐定:“谢娘娘赏。”
接着就问:“什么事?”
卫湘说:“骊珠的事。”
“哦。”容承渊了然地点点头,“原也要晚些来跟你说的。”说着他瞧了眼她的脸色,“你想先问什么?”
卫湘缓了口气,开门见山地道:“这事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对。陛下既有心瞒着……只有你告诉我便罢了,何以六宫都逐渐知晓?诚然,当时在麟山行宫,规矩松散一些,有一个两个嘴不严的也算是个解释。那现下谆太妃这边就更奇怪——在麟山行宫那时她都不曾听闻此事,现如今回了宫,倒让她老人家突然知道了?”
话至此处,琼芳领着积霖、轻丝、廉纤一并端了早膳进来,一一置于案头后就又告退了。
容承渊执箸先夹了个腐皮鸡茸卷,卫湘继续说:“而且文昭仪今儿早上说,陛下昨晚还遭了训斥,在气头上提及是宫人乱嚼舌根。”
她打量着容承渊斯文用膳的模样,问得直白:“掌印当时可在陛下身边?”
“嗯。”容承渊将没吃完的半枚卷撂在碟子里,自顾盛了碗清粥来吃:“我在,此事确有古怪之处。谆太妃初时提及骊珠,陛下是不肯为她册封的,只说即便册封也要等你生下孩子,免得扰你安胎。其实谆太妃近日也对你这一胎颇为紧张,这话该能劝住她才是,可你猜她说什么?”
卫湘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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