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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正合卫湘的意。御医田文旭是侍奉圣驾的御医,她巴不得他来坐镇,始终没有开口便是在等皇后发话。皇后主动唤了人来,这往后的打脸才更有趣。
于是侧殿的人进进出出一番,郭泓定自去专心照料沈贵人,这边则换田文旭与姜寒朔前来回话。
近身侍奉沈贵人的三个宫女、两个宦官也都被传进来,他们才跪地施了叩拜大礼,皇后身边一眼见的宦官就上了前,一把拽起廉纤的发髻,迫使她抬起头,冷笑道:“你从前不是在睿宸妃跟前当差的?怎的跑来伺候沈贵人!”
廉纤眼中一慌,复又磕了个头,辩解道:“陛下容禀!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下旨裁撤宫人,睿宸妃娘娘身边留不得这许多人,便将奴婢打发了出去。后来听闻沈贵人有着身孕人手不够,尚宫局觉得奴婢当差还妥帖,就将奴婢拨去了沈贵人那里,此事与睿宸妃毫无干系!”
皇后唇畔勾起冷笑,似乎已对真相了然于心:“有无干系,陛下与本宫自会查明,你不必这样着急为旧主开脱。”
廉纤闻言哑了哑,低头不再作声。
卫湘温声道:“咱们主仆一场,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斜,却也不想你为此平白搭上性命。适才郭御医说沈贵人所用的熏香里有一味活血的苏合香,你且说说是怎么回事?”
“苏合香……”廉纤一愣,旋即断然摇头,“不可能!贵人娘子为人谨慎,虽说胎像好,也小心得紧,专程让人寻了几样稳妥的熏香,断不会含这样的材料。”
廉纤说罢怔了怔,又迟疑道:“会不会是……会不会是验错了?奴婢不通此道,但贵人娘子所用的一应熏香都由奴婢一人收着,从不让旁人经手,奴婢敢以身家性命发誓,断不会有人在这熏香上动手脚!”
这话铿锵有力地说出来,殿中的氛围便有趣了。
皇后先前的话,显是怀疑廉纤手上不干净,就连卫湘之言也有疑廉纤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的意味,廉纤这番话却极为刚正,似乎全然没觉得疑点在自己头上。
凝昭仪听得笑了:“这丫头倒也很有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劲头。”她边说边望向皇帝,“陛下可要再验一验?”
卫湘即道:“多验一验倒也稳妥。”说着侧首,“姜寒朔。”
“还是由御医验吧。”皇后淡瞟了眼卫湘,不待姜寒朔应声,便道,“田御医,你去。”
“……诺。”田文旭虽不知端底,但也明白事涉后宫斗争,提心吊胆地去了。
继而又是半晌地等待,过了约莫一刻工夫,田文旭回到侧殿,神情明显放松了不少,上前禀道:“陛下,臣仔细验过,香炉中未燃尽的香饵里……并无苏合香啊。”
“什么?”皇后脱口而出,转而察觉不妥,强自平息,状似如常地问,“郭御医适才信誓旦旦地说有,怎的又没有了?”
“许是因香饵味道混淆,一时验错了。”田文旭拱手说,“臣怕出错,适才请几位同僚一同验过,确是未见有苏合香。陛下、皇后娘娘可将他们尽传来问话。”
皇后哑然不语,卫湘低着眼帘,自言自语般地道:“真是怪事。”
事情到了这一步,在座的人人都觉得蹊跷,殿中安静了片刻,凝昭仪小声呢喃了一句,众人都看过去,离得最近的皎婕妤道:“你说睿宸妃什么?”
凝昭仪抿了抿唇,道:“我说……本以为这事是冲着沈贵人腹中的皇嗣去的,现下瞧着,倒更像是冲着睿宸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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