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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本也不算稀奇,因为皇帝惯来怜香惜玉,纵使底下的小嫔妃顾不周全, 也总是顾着高位嫔妃的面子的。

只是近几个月, 皇帝偏爱的几位嫔妃都是皇后那边的, 睿宸妃这边不仅她自己久不侍寝, 与她交好的几个高位嫔妃在这几个月里也都形同虚设。

凝昭仪在这其中又尤为特殊, 谁都知道她向来不大在意圣宠,只兢兢业业地想将宫中打理明白, 握好手里的权。也正因如此,她在皇帝那儿的情分是最浅的, 又或者情分倒是也有,但不是天子与妃妾的情分, 而更像君臣。

如今突然而然的, 皇帝将近来专宠的颖贵嫔、恪嫔与新封的长使全都撂下不理,却突然想起凝昭仪,但凡有点心眼儿的都难免琢磨起来。

紫宸殿的角房里, 刚去凝昭仪处传过话的张为礼神清气爽。阁天路进来奉茶,见他笑意浮在脸上,顿觉好奇, 自己先凝神想了想,接着问道:“哥哥是为凝昭仪侍寝的事高兴?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张为礼睇他一眼,复又笑了声:“你只想想,凝昭仪平素与谁交好?”

“自然是睿宸妃。”阁天路答了,又说,“可那又如何呢?凝昭仪一直不大得宠,今日便是见了陛下, 也未必多合圣意,想帮睿宸妃翻盘就更难了。”

他这么问,张为礼也不好往深说了,失笑摇头:“这等你再长大点就明白了。”语毕略作沉吟,便吩咐他,“去找个善骑马的兄弟,跟睿宸妃报个信。”

“诺。”阁天路乖乖应了,便去寻人。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差出去的宦官快马加鞭地赶到了道观。

彼时两个孩子已然睡下,卫湘独自坐在院中石案边赏月。许是因为道观安静清幽,月色显得比行宫之中更美,闵昭媛在头一日就注意到这一点,就此给道观命名“霁月台”,谆太妃也说好,已命尚工局去制牌匾了。

卫湘静静凝望着月色,又想起姜玉露。在她们还是小宫女的时候,曾在中秋对着圆月许愿,也曾在盛夏坐在院中望月纳凉,指着月轮上的影子看玉兔。

然后,好像只是一晃眼的工夫,这些记忆就已那么遥远了。她现在忽而想起这些,才发现自己已有许久不曾想过姜玉露。

“……有事禀奏。”外面的声音依稀传来,打断卫湘的神思。她举目望去,一宦官正进院来,定睛见她就在院中,疾步上前,端正一揖:“睿宸妃娘娘安。奴是御前的,张公公差奴来回娘娘,说陛下今日翻了凝昭仪的牌子。”

卫湘挑眉:“只是这个?没别的?”

那宦官道:“是。”

卫湘又问:“前几日呢?”

那宦官答:“头一日是顾长使,第二日是颖贵嫔。第三日原也翻了颖贵嫔,后来读书读得晚了,便无心见,让颖贵嫔睡在了寝殿,陛下去了侧殿。”

卫湘一哂,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语毕递了个眼色,让琼芳赏他。

往后几日,宫里日日都有人出来递话,皇帝多数时候仍是独寝,唯有三日去了后宫,一日见了皎婕妤,这也是与卫湘交好的;另两日是玉淑女与韵嫔,都是卫湘宫里随居的。

卫湘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但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反正谆太妃与闵昭媛在此住得惬意,她既是随侍太妃出来的,自然也有不走的理由。

一月廿七,宫中仍是在入夜时分差了人来禀话,因这几日每天都有人来,又只说那一件事,偶尔碰上卫湘正忙,来者便只将话传给宫人就走。是以卫湘这会儿在两个孩子的厢房里听到动静也没当回事,仍教他们说着罗刹语。

这般又学了近一刻,云宜仍精神抖擞地跟着她念,一贯身子弱些的恒泽已打起了哈欠,卫湘便放下书,笑道:“该睡了。”

“母妃!”云宜一本正经地向她摇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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