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9(1 / 2)
黑市里的粮总不会太多,至少不该多到“几可不必朝廷调粮赈灾”的夸张地步。
卫湘不禁窒息:“张家动了朝廷的粮,高价售卖?”
容承渊颔首:“是周围其他郡县的囤粮,张家趁朝廷的赈灾粮还未到,便借在户部的权势先从周遭调粮去用。这种事从前也有过,若只是为了救人倒也使得,总归有赈灾粮过去,再如数补上便可,无非倒个手的事。没想到张家这位瞎了心,竟想从中捞上一笔。”
卫湘隐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被错愕占据了心神,便只问:“陛下怎么说?”
容承渊苦笑:“陛下先是即刻要将人押回京中问罪,后又派了刑部的人过去,说是一经查实即刻问斩。张家几位主事的赶来告罪,陛下一个也没见,都打发走了。”
卫湘黛眉紧锁:“负了陛下的信重也罢了,这可是实实在在关乎人命的事。这样黑心的钱也敢赚,又是皇后的娘家,倒累得陛下一起坏了名声。”
容承渊一喟:“所以陛下气得很呢。”说着语中一顿,便叮嘱她,“你近来也加小心。虽然此事与你无关,但我瞧陛下的火还没发完,少触他的霉头。”
卫湘点了点头,又问:“皇后怎么说?”
容承渊道:“她没什么反应。”说着轻嗤,“她倒也没那么傻。现在陛下正在气头上,她说什么都不对,且先躲着,让陛下瞧不见她才最安全。”
那她便该使使劲,想法子让皇后晃到皇帝眼前去才好。
卫湘心想。
.
容承渊在天亮前离开了清秋阁,卫湘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梳妆后用着早膳思量容承渊的话,心里渐有了眉目,唤来傅成,吩咐他说:“你去打听打听近来触怒圣颜的张家人是哪一位,出自哪一旁支、多大岁数、是何官职,打听清楚来回我。”
傅成应下就去了,打听这样的事于他而言毫无难度,一过晌午,他就向卫湘回了话,说:“那人叫张永舟,是个旁支小宗的人,如今二十八岁,不久前才升任户部的仓部主事。其中倒还有个趣事要与娘娘说说——此人身上还有个奉国中尉的爵位。这虽已是末等的小爵位,原先却也不是他的。”
傅成语中一顿:“娘娘可还记得,前不久咱们都听说张家有个旁支宗亲不知犯了什么错,引得长辈动了家法?这爵位从前便是他的。在那事后,张家上疏求陛下削了他的爵位赐给张永舟,陛下便准了,谁知张永舟转眼就闹出这等事来。”
卫湘对这结果毫不意外,笑了笑:“我有数了,你下去吧。”
傅成告了退,卫湘心知这不是寻常的朝堂之争,更非后宫之事。皇帝近来的心思还都在恪贵嫔身上,让她正好可安心静观其变。
不出几日,她就听闻张家和陶家在朝堂上掐了起来——“掐”这个字是容承渊跟她说的原话。
据说双方各执一词,陶家坚称张家谋取不义之财,张家则说张永舟只是为快些救人才从附近郡县调了粮,囤货居奇之说子虚乌有。
因派出去的刑部官还没到地方,并无什么新的实证送进来,双方愈发吵得不可开交。
在僵持不下的争执里,初冬的第一阵风到了麟山,已至油尽灯枯的恪贵嫔似是在这阵淡淡的寒凉里受了一场寒,高烧三日不退,终是香消玉殒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