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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有个要紧的好处,便是在大事面前总不含糊,既不会由着性子胡来,也并不逃避。
所以这样往小了说关乎一家人和睦,往大了说关乎两个孩子、乃至她本人生死的事,她就敢说了。
楚元煜良久沉默,其间也有几回欲言又止。卫湘猜想他该是想反驳她的,但思来想去也驳不得,因为她所言实在是句句在理。
而她实则也并未想让他表什么态,于她而言,能用这番话在他心里对皇长子添个疑影儿就够了。
这道疑影儿会让他对皇长子的种种不妥之举更加在意,尤其是那些原本可轻可重的举动——譬如皇长子那日情急之下怒喝她的那声“住口”,他先前只觉得是“是非不分、不敬长辈”,最多再加一条“御前失仪”,以后他则下意识地会想皇长子是否真的恨她、也恨她的两个孩子。
若是,在他百年之后,他们会是什么下场?
卫湘也知道,这不是个能急于求成的事,现在他便意识到这一层也会在心里为皇长子辩解,更会提醒自己不可多疑。但不妨事,日子还长着呢,她要的是他一遍遍去想,一遍遍揣摩皇长子的心思,那一颗一颗的砂砾添上去,终有一日会成再不可忽视的山。
卫湘因而直接打断了他的沉吟,笑道:“你别费神。知道我的打算,由着我尽这份心就是了。”又语重心长地为皇长子解释道,“先皇后端庄贤惠,皇长子为她所生,总不会差到哪里去。现下的诸多不妥多半只因尚小,长大一些许就懂了。”
“罢了。”楚元煜苦笑一声,不再多言。转而唤来宫人让去传话,解了皇长子的禁足。
彼时卫湘心下很是好奇皇长子解禁后是否真会来向她道谢。这是她横竖都能看热闹的事,若皇长子来,本就是他自己憋屈;若他不来,都不用她费神,楚元煜便早晚会知道此事,终究也是皇长子的麻烦。
不过这次皇长子倒做得极为聪明,他并未亲自登门,但也没直接爽约,让宫人送了厚礼来。要紧的是他还不是遣的自己身边的宫人,而是专门央了御前的人替他走这一趟,也是上回的宋玉鹏。
如此一来,虽明面上看着都是宫人跑腿,实则事情却大不同了——倘他自己不来,只差身边人来,瞧着多有几分敷衍轻慢。可如今这样,轻慢便寻不着了,反多了几许小孩子行事的意味——瞧着活像是寻常人家十一二岁的男孩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却又面子薄拉不下脸,因此央告父亲身边得脸的人去向继母赔罪。
卫湘心觉有趣,大大方方地让人收了这份礼,想了想,笑道:“你是御前的人,皇长子的口味你清楚些,替本宫点几道点心给他送去。”
宋玉鹏讶然笑劝:“娘娘,您若为着礼尚往来,备些别的也就是了。这点心……您也知道,进嘴的东西最容易惹麻烦。”
“不打紧。”卫湘口吻悠悠,“你去叫御膳房备,一应按御膳房的规矩记档给他送去。”
——这才叫礼尚往来。他绕一道御前,她也可以,看上去也像民间人家的继母想关照继子又有些别扭,就从丈夫那里拐一道弯。
卫湘心想:他既想演这母慈子孝,那她就陪他演好了。
她这样见招拆招地打太极,点心送过去,就又到了她看热闹的时候。
就像宋玉鹏说的,吃食最容易出事,想来皇长子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若真吃了她的点心就出了事,漫说那点心出自御膳房,就是真从她宫里送出去,楚元煜也断不会信她如此直接地下毒;那他不出事,就只得捏着鼻子再受她一份好意,任由阖宫都瞧着她对他的慈爱关照,她设身处地地想想都替他怄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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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卫湘:我都替你怄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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