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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承渊,你心里头明白我想要什么,可我想要的东西,是不能指望陛下主动给我的,得我自己去争。但咱们这儿是大偃,不是罗刹国,我没有那么坦荡的路可以走,只能这样一步步地试探。”
“你……别说了!”他颤声喝止了她。
虽然他也明白,罗刹国并非只有一个女皇帝,也有女官员、女将军,但她身为皇后,本就已在万人之上,这身份又与叶夫多基娅曾经的身份相一致,旁人听了这话只会往那一个方向去想。
那她便是犯上作乱。
他并不怕她犯上作乱,可有些事情就是做得却说不得。她的身份与处境又远不如叶夫多基娅当年的身份与处境,更不可招惹这种口舌是非。
容承渊强自沉息,只得道:“……罢了,你若心意已决,陛下再犯头疾之时,我着人来同你回话。”
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觉得自己疯了。
她胆大包天,他不说背后拆台,也该避嫌自保。
可他怎么就打赢帮她了呢?
疯了,真是疯了!
容承渊心里乱,脑子也乱,看着卫湘又缓不过来,只得先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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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湘想要的机会并不难等,楚元煜的头疾从未痊愈,如若受风、动气,当即就要疼上一场,即便全然无事招惹,至多十天半个月也要疼上一回。
是以卫湘在十月初就等到了机会。
那日原天气晴好,谁知午后突然下了一场冷雨,天气忽而转凉,他当即就头疼起来。容承渊立时让人知会了卫湘,卫湘便去紫宸殿伴驾,先亲自喂他服了药,又专心致志地陪他同睡了一会儿,直至他睡沉了,她方轻手轻脚地起身去往侧殿,先老老实实地又批了几本无关痛痒的问安折子,而后提笔写了对王世才的处置。
……她本以为自己会见见王世才的。
这些日子、这些年,直到那天和容承渊说起这事,她都以为自己会在取他性命之前再见他一次。她无数次地设想过,她要极尽恶毒地嘲讽他、辱骂他,看着他悔不当初,看着他噤若寒蝉地跪地求饶。
可现下真写起这道旨意,她却忽而发现,她连一丁点想见他的心都没有了。
她似乎忽而觉得,这个曾让她痛不欲生的老阉狗此时对她而言已无关紧要,她甚至不再在意他的死活,之所以仍要对他处以极刑,一半是为了姜玉露,另一半是因为,这在她和皇帝之间,实在是一次很合适的试探。
既然如此,王世才这条烂命也算有点用吧。那就用在实处,一刀一刀地好生用尽,让皇帝知晓场面有多残忍可怖,她才好探明他究竟能容忍他到何种境地。
卫湘执笔若行云流水般写完这道懿旨,先盖上了自己的凤印,又盖上了皇帝给她的天子私印,而后没有半分踟蹰,就让容承渊着人将这懿旨送去了刑部,只额外提了一句,说“陛下今日头疾复发,若有异议,让他们明日再来回话”。
容承渊唤来一个机灵会办事的宦官将这旨意发出去,卫湘就回了寝殿。楚元煜犹在安睡,她一如往常般取了本书,坐在榻边一页页地静心读下去。
这一觉他睡到晚上八点多才醒,卫湘见他醒了,衔笑放下书,凑近些许,温声询问:“睡了好久,头可还疼么?”
楚元煜睡眼惺忪地撑坐起身,打着哈欠摇头:“无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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