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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实权的天子,不是谁推上了傀儡。他早已视这些树大根深的老臣如眼中钉肉中刺,容不得他们再这样指手画脚,连他的枕边人是谁都要横加议论。前头有那么多例子,你们林家还不知警醒,硬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如今又怪谁呢?”
“不,不是。”颖修容情绪又激动起来,连咳了几声,忍无可忍地争辩,“你的道理都对,可我爹娘不是那种人!冤有头债有主,谁在算计后位陛下找谁去,我爹娘是愿望的!”
“……”卫湘美眸眯得狭长,打量着她,心下忽而无语。
——不管林家在那场争端里是放下身段主动参与还是自诩清高的只作默许,只要事成了,林家都是得利最多的那一个,颖修容怎么说得出这种自欺欺人的话?
“修容妹妹。”她不再给颖修容留余地了,蕴起漫不经心的笑容,一字一顿地问她,“本宫知道你的爹娘待你必定千好万好,为人处世大体也算得清正。可你林家数代簪缨,族中大小官员无数,坐拥良田万顷、佃农无数——你该不会真的相信能混成这般人上人的豪门贵族能纯净如白纸,对权力无半分谋求算计吧?”
第295章 猜到 “因为如果是你,你会跟我说。”……
这样的人家, 岂有哪户是完全干净的,最多不过大恶与小恶的区别。大宅子里什么样,在大宅子里活了十几年的人哪有不一样的?
先前在两个皇子打架的事上, 连颖修容自己都说过“便是出门在外再体面的勋爵人户, 大宅子里将门一关也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虽然那只是对于讲闲话的议论, 却也可见她对深宅内院的底细心中有数。
刚才为父母争辩的那些话, 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卫湘睇视着她的沉默, 声色平静地将话挑得更加明白:“你若坐上后位,你父亲是国舅爷, 满朝文武数你林家得利最多。旁人难道是傻子,这样乐得为他人做嫁衣裳?还不是图个投桃报李。个中好处, 必是你林家是要先许给人家,人家才能为你们冲锋陷阵的。我知道这话挑明了让你脸上难看, 可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颖修容一声哽咽, 终是落下泪来。她用手背抹了一把,两眼通红地望向卫湘:“便是当真如此,我又能怎么办!那是我爹娘……”说话间她从朦胧泪眼里又看清眼前这个人, 继而一噎,又不无别扭道,“皇后娘娘来说这些做什么, 总不能是好心劝我。”
卫湘不以为意地笑笑:“在其位谋其政,本宫得尽六宫之责罢了。说这些只是让你想想,你与父母纵使感情深厚,为着他们当下的处境寻死有没有必要?据本宫所知,你父母虽是疼你,你与怡昭仪也不一样,你父亲很有几位妾室, 你兄弟姐妹也多。本宫相信他们是当真疼你,只是未必如你看待他们一样将你看得这般重。”
“不……”颖修容下意识地还想否认,卫湘不欲与她再争:“你不必反驳本宫,他们又不是本宫的父母,你拿主意就是了。你爹娘路上的事,本宫可为你周全一二,让他们无性命之虞,但你若一味地想让他们留在京中——”卫湘淡漠摇头,“本宫也帮不上忙,你只管接着闹好了,倒看看陛下是能遂你的愿还是让他们罪加一等。林家左右陛下的家事,被拿来开刀做了例,依本宫瞧,陛下也不是很介意拿你在后宫也做个例。”
语毕她站起身,向外走去,走了两步足下一顿,微偏过头,又道:“哦,还有一事。修容现下这样心神不宁、行止失当,不宜抚养皇子,恒汐本宫就先带走了。”
不必多去看,她都感觉到颖修容呼吸一滞。
卫湘嫣然一笑:“恒汐与恒泽不睦你是知道的,本宫既是永巷出来的狐狸精,也不会是什么好继母,若时日长了本宫觉得恒汐烦人,也说不好自己会做出什么,你看着办吧。”
说罢,她信步而出,耳闻颖修容哑然唤了声“皇后娘娘”也没再多留一步。
走出贤思殿,卫湘抬眸间蓦地一怔:只见容承渊就在几步外,正无所事事地张望四周;身后还跟着八名宦官,看服色俱是御前的人,分作两列,规矩谨肃地垂首侍立,如同雕像一般。
容承渊察觉动静,回身看到她,端正一揖:“皇后娘娘。”
这样大的阵仗,卫湘只当是对颖修容有什么新的旨意,沉了口气,问:“掌印有差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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