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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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诫,给宫人紧了弦,让他们今后都能小心当差,才是长久之计。”

——这事实则有一半是卫湘编的,因为云宜的确在宫人赏罚的事上极会拿捏分寸,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也并非什么大善人,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指手画脚。

朝臣们多半也听得出她是编的,因为这与他们适才所议之事状似毫无关系,实则异曲同工,哪有这么巧的?不过大家也全然不必戳穿她的醉翁之意,只听皇长子强忍着不快,问道:“那在赈灾之事上,母后以为何为大善,何为小善?”

“本宫哪懂什么赈灾。”卫湘失笑,稍顿一声,又言,“本宫只知道若是陛下在这里,自会看重子民性命,但这性命却又不能只看一时,需以长远计,能活下来更多的人才是好的。”

一时间,双方似都摸到了一些她的心思,却又都那不大准,无人敢乍然显露什么。

卫湘斟酌着,再行续道:“赈灾拨钱拨粮,都只是一时的事。在此之外,诸位大人还需顾全大局。一则是灾情结束后各灾地都还需重建,农田也仍需人耕种,贸易往来亦少不得有人撑着,在灾情结束后须得让灾民返回故土;二则,水灾虽是天灾,但百姓们家破人亡,难免心有怨气,因此在赈灾之事上万不可闹出什么大乱子。倘或生出些父母官克扣赈灾钱粮的事,真能按着不提便也罢了,怕只怕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让灾民知晓了,大闹都是轻的,一旦揭竿而起闹出叛乱,不知又要再死多少人,诸位都需仔细打算。”

她嘴上说着不懂,这些道理却句句在理。其实学富五车的朝臣们当然也明白这些,只是各人侧重与立场不同,便有了争执。而“眼前多救人”和“从长计议”究竟孰是孰非,实则也没什么定论,卫湘这番话算是帮他们定了个音——因这话是借着皇帝的意思说的,若皇帝在这里,此事还可辩上一辩,可皇帝不在,那就只能“谨遵圣意”。

楚恒沂听出卫湘这番话与他意见截然相左,不由面色铁青,却也说不出什么。

卫湘接着说:“本宫虽不通政务,但昨天听陛下说了几句打算,也不得不与各位大人说说。”

“陛下的意思,首先是要救人,却不能让灾民赖在施救之处不肯返乡,因而救灾的粮食虽不可过少,却也不得过多。户部且去将粮仓里的米尽折成糠与麸,这样既能多出三四倍的量来,令更多人果腹,又不至于让他们想留下来,等到灾情过去自会返乡。”

“再有便是钱与药材。大灾之后必有大疫,陛下也想到了。但逢重大灾情,中饱私囊者从不在少数,陛下的意思,拨钱万万使不得。至于防疫,一是要命太医院事先备下数种可能用到的药方,药材需以平民也用得起的廉价药材为主,命人誊抄送与各地备用;二是户部可着手先备下一部分药材,但只送去各郡,以专库封存,由京中直接派人严加看守,再令各地提前招募医者以待吩咐。倘或下属县、村闹出疫病,即刻由郡中官员调拨医者粮草,如此既不会太费时间,也可尽量避免官员们层层盘剥,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这话又是她编的。皇帝昨晚根本没醒,先前与官员亦不曾议到这一步,又哪里来的这种话?

这全是她自己刚琢磨出来的,只不过借着皇帝的名头,狐假虎威罢了。

可能够格进紫宸殿议事的朝臣们也都精明,听了她的话,他们都觉得在理,却一时却无人应声,大抵便是在揣摩她是否狐假虎威。而若是,他们现下随声附和,万一陛下醒来后并不赞同她所言,他们又是否会被牵连。

楚恒沂亦看透了这一点,冷笑一声,直言道:“这话真是父皇所言?儿臣适才读了这几日议事的记录,似乎并不曾议及此事。”

卫湘不慌不忙:“廷议是不曾议及,但陛下忧心灾情,自然处处都要想得周全,否则也不会病倒了。你若对此心存疑虑,等你父皇醒了,你尽可去问他。”

这话出口,她都觉得自己脸皮颇厚,明明是没影儿的事,她却言之凿凿,好像皇帝真同她聊过似的。

实则是她也在赌。她赌皇帝会赞同她所言,亦或可说,她赌在“懂他”这一事上,她的道行远胜楚恒沂这个小狼崽子。

然而她的理直气壮却让朝臣们动摇了,他们原也疑过她一个妇道人家能不能说出这样的道理,现下又见她如此有底气,不由开始相信这或许真是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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