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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地打住:“难怪兄长答应得那么痛快,原来早有人想在我前头,可惜了……”
秦萧知道她在可惜什么,如果父亲不是那般刚愎自用的脾气,如果他能以更慎重的态度对待母亲的手稿,就会发现上面诸多技法都超出了时人智慧。
仿佛一个微不足道的支点,顺着深推下去,却能撬动时代进程。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秦萧强压下心头涌起的怅然,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崔芜:“我父亲不相信母亲,是因为她自小长在风尘之地,不可能有机会接触这些,于兵事与技法上的见解自然会被当作异想天开。”
“但我现在知道,她不是。”
秦萧并未生出跳脱时代的超凡眼光,之所以能对崔芜的所思所想共情,乃至生出认同与怜惜,完全是因为他曾亲眼目睹亲生母亲是如何陷入类似的境地,忍受着傲骨被折断、尊严被凌迟的痛苦,终至无以为继,郁郁而终。
相应的,他原本持有与父亲类似的看法,认为出身风尘的女子受眼光和阅历所限,不可能拥有超越时代的学识与才具。
但崔芜打破了他的成见,让他知晓出身并不能局限一个人的胸襟与才干。
在亲眼目睹她平定华亭、攻破凤翔,用盐卤制豆腐,以新式军阵操练新军后,秦萧从所未有地意识到,他和父亲的傲慢与自以为是,曾经剥夺了一个人施展才华的机会。
那是她的憾恨,或许也是秦家和河西的。
幸好,崔芜出现了。
“手札所绘未能实现,大约是母亲平生最大的憾恨之一,”他下定了决断,“阿芜既与她所见略同,此物便暂且交由你保管吧。”
崔芜吃了一惊:“兄长,你认真的?”
秦萧抬眸看来,仿佛在问:我几时不认真了?
崔芜犹豫了下。
平心而论,这份手札是秦萧亡母所留,意义重大,她实在不该据为己有。但这上面所绘技法确实难得,尤其是最后的连珠火铳,价值何止一个城?
要她把送到嘴边的肉推回去,她实在舍不得。
“承蒙兄长厚爱,却之不恭了,”崔芜咬了咬牙,到底收下贵比千金的手札,末了实在过意不去,有意从旁的地方找补,“兄长赶路辛苦,可用过午食了?”
此时正值日过中天,秦萧忙着赶路,莫说午食,就连早食都只随意啃了几口干粮充数。
遂摇了摇头:“尚未。”
崔芜总算逮到回报的机会:“那便在我府中用饭吧。上回说了,兄长再来,定要请你吃顿好的,今日正好兑现。”
秦萧笑了笑:“借阿芜的话,却之不恭了。”
***
崔芜入主凤翔有些日子,王府上下都懂得看人眼色,随着她的习惯,将之前铺张奢靡的习惯逐一改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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