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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很简单,从堂前展开的舆图便可见一斑:定难军位于贺兰山东麓的驻地被荡平,从凉州到会州、雄州、威州、盐州、灵州一带,都已收入秦萧囊中,往南与崔芜实控的武州相接,往东便是李彝残部盘踞的夏州。

也就是说,这股残兵不解决,向西能威胁秦萧掌握的灵州、盐州,南下能骚扰崔芜实控的武州,与两地之主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联手追击,势在必行,只是抢到手的地盘怎么瓜分,免不了一场唇枪舌剑。

毕竟,亲兄弟尚且明算账,半道认的“兄妹”更是如此。

“夏州与盐州接壤,”秦萧道,“秦某势必要拿下。”

崔芜也不客气:“好,但南边的庆州、延州与武州、原州相接,我是一定要的。”

秦萧亦无异议。

接下来是周边各地的势力归属,两人你来我往锱铢必较,讲起价来毫不含糊,直听得在座将领头皮发麻,瞧着这二位针锋相对的模样,一点想象不出离了帅帐,他俩原是兄妹相称,情谊深笃。

好容易谈妥了价,崔芜大约是觉得满意,重新露出亲昵的笑容:“多谢兄长疼我,那绥州我就不客气了?”

帐中诸将木着一张脸。

虽然崔芜这话有示弱之嫌,可只要地盘到手,谁在乎你话软话硬?

实惠才是最要紧的。

秦萧端起茶盏抿了口,似笑非笑:“你几时与秦某客气过?”

崔芜:“还是有的。比如兄长说想要舆图,我不是转头就绘制了一份送过去?怎么,兄长用的不顺心?”

秦萧尚未答话,史伯仁突然怪叫一声:“少帅拿回来的舆图是你画的?”

他这一嗓子不仅突兀,用词也相当不客气。按说在别人的地盘上,称呼五州之主,一声“使君”怎么都少不了。

但史伯仁非但没用敬语,反而直接“你你我我”,怎么看都不将崔芜放在眼里。

事实也的确如此。

私下里,史伯仁曾不止一次向颜适抱怨:“既是个娘们,就该安心找个汉子嫁了,成日里抛头露面像什么样?还敢自称使君,也亏得她手底下的将领好脾性,换成是我,要向个女人低头弯腰,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颜适年轻,又在秦萧身边多年,虽受大环境影响,免不了对女子掌权有成见,却不像史伯仁这般固执,只是提醒道:“这话你还是少说为妙,若是被人听到,传扬出去,还以为你故意要坏两家交情。”

“即便崔使君不计较,被少帅知道了,也免不了赏你一顿马鞭。”

史伯仁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敬畏秦萧,闻言果然不敢再啰嗦。

可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嘀咕,言谈也难免带出几分。

比方说现在。

自己带出来的将领,如何听不出他话中深意?何况史伯仁本就不是什么难懂的人物。

秦萧刀锋般的目光瞬间逼视过去。

史伯仁喉咙吞咽了下,不吭声了。

崔芜只当没听到,对史伯仁笑了笑:“信手涂鸦,让将军见笑了。”

又道:“等拿下夏州、银州,我再绘制一幅全新舆图,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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