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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未说完,压住喉间深深叹息。
只是后来,要么被李恭拉拢,在他父亲死后叛了河西秦氏,要么忠心不改,在那场叛变中力战而亡,以一身骨血殉了忠义。
崔芜却不知他心中感慨,十根手指来回倒腾,兀自算着年岁问题。
“颜将军只比我小两岁,今年也就十五……十六?”她喃喃道,“他若是认了义父,那我跟他平辈论交,是不是不能管兄长叫兄长了?”
“那我该叫什么?叔叔,还是伯父?”
秦萧:“……”
他没想到就这么一眨眼间,崔芜平白给自己长了个辈分,脑中勾画这丫头追着自己叫“叔父”的模样,秦萧脸都黑了。
“总归阿适没认,”他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想这些也无用。”
正好崔芜想不明白,果断放弃:“七岁的小娃娃成日里在军中打转,还不被当成团宠?难怪兄长这般纵着颜将军。”
秦萧虽从未听过“团宠”一词,却奇迹般地领会到崔芜意思:“阿适年幼,他父亲又是为大军断后而不幸殒身,将士们自然对他多垂怜些——那时世伯新丧,阿适夜里总做噩梦,一个人不敢睡,这才跑到我的营帐里。”
崔芜夸张地叹了口气:“唉!”
秦萧疑惑地看向她。
“兄长这般正经的人,为了哄孩子睡觉,居然都会给他讲故事,”崔芜忿忿,“兄长可从没给我讲过故事。”
秦萧不揉眉心,改揉青筋乱跳的额角:“他那年才七岁,阿芜贵庚?”
崔芜不答。
秦萧等了半晌没听到动静,回头看去,只见崔芜单手托腮,困劲上来,脑袋一点一点,直往案上栽去。
秦萧眼疾手快地托住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崔芜分明已经困倦不堪,却强撑着精神与他说了这许多话,无非是担心他忧思过重,伤及己身,是以用插科打诨的方式分散他的注意,为他宽解心思。
想明白这一层,秦萧看向崔芜的眼神变得深晦不明。
他手掌撤去,崔芜顿失支撑,身不由己地往一边栽倒——恰好跌入秦萧怀中。
她娇嫩的面颊倚着他臂弯,尚未干透的长发披落,铺满他半边身子。
他与她的距离压缩到极致,触手可及,是她轻柔的呼吸,温软的肌肤。
“心思狡黠的小丫头,”秦萧想,眼底透出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笑意,“难为你一番苦心,秦某领你的情。”
***
崔使君赶抵安西大营的消息瞒不过人。延昭收到消息时比秦萧晚了一个时辰,本想去城外迎接崔芜入营,谁料扑了个空,探查之下才得知崔芜一行已入了安西大营。
他又马不停蹄地奔赴安西军驻地,本以为崔芜定是在伤兵营,然而到了地方,才发现扑了个空。
没奈何,延昭只得求见秦萧,向他打听自家主君下落。
他亲自登门,秦萧自然要见。入得帐中,还未开口,只见端坐案前的秦萧竖起手指,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延昭懵在原地。
秦萧又朝身后一指。
延昭探头张望,只见隔着一道木屏风,帅帐里间搭起行军床,一个人影裹着秦萧的大氅睡得正香。
虽然此人面朝里侧,瞧不见长相,唯有一把漆黑长发垂落枕侧。
可除了崔使君,谁敢在秦帅帐中安然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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