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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斐疾步上前,于崔芜身前三步处站定,而后扶刀跪下,沉声请罪:“属下接应来迟,请主上责罚!” 网?阯?发?布?Y?e?????????e?n???????5???????м

此次崔芜赶赴凉州,随行带了五百亲兵,不足以在凉州境内生事,自保却是绰绰有余。

若非她此番行险,又为了秦大小姐的声誉刻意低调,孙彦再有十倍能耐,也碰不到她半根头发丝。

虽然崔芜阴沟里翻船,泰半责任在己,可主辱臣死,狄斐身为崔芜下属,将孙彦适才那番羞辱听得清清楚楚,深知姓孙的当众点破“逃妾”二字,下的不仅是崔芜的面子,更将万余靖难军的颜面剥得干干净净。

若不找回场子,不仅崔芜这个关中主君的位子坐不稳,狄斐及麾下数百亲兵也再无颜披着这身皮甲。

“末将无能,令主上遭劫受辱,愿受军法,以儆效尤。”

他此次前来携了一百亲兵,乌泱泱的人群簇拥崔芜下跪行礼,场面颇为震撼。

这是孙彦万万不曾料到的,一时且惊且疑,简直如坠梦中。

崔芜披着不合身的男装宽袍,眼神却极冷峻:“凡孙氏之人,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狄斐应下,起身打了个手势,百余亲兵呼啸上前,好似一股潮水将势单力薄的孙彦主仆围在中间。

“呛啷”一声,百余把明晃晃的长刀出鞘,如林般抵住孙彦身侧。

只需崔芜一声令下,便是血溅三尺。

强弱之势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颠覆过来,往日卑贱如玩意儿的,成了高居上位发号施令者。而昔日拿捏旁人命运的,则成了被人拿捏的板上鱼肉。

孙彦脸色铁青,笼在袖中的手指死死捏紧。

事到如今,他就是再不聪明也该看出,崔芜眼下今非昔比——也许是她攀上的高枝格外了不得,也可能是她根本不必攀高枝,仅凭自身才具就足以折服这些人。

当然,后一种猜测是孙彦无论如何不愿承认的。

但无论如何,所有人都看得分明,崔芜不必反驳一个字,只用实际行动就扇了孙彦狠狠一耳光。

逃妾?逃你姥姥的妾!

见过哪家逃妾言谈间能调动百余精兵,且令之所至,如臂指使,莫敢不从?

这于孙彦而言,甚至比反驳更难以忍受——还有什么是比习惯了尽在掌控之人突然发现,被你当做玩意儿、只能三跪九叩接受垂恩的玩物,突然脱离掌握更打脸的?

更何况,他现在连性命都被人拿捏手里。

他死死盯着崔芜,那眼神像是愤怒欲狂,又似不敢置信。

崔芜却根本不看他,淡淡一挥手。

手握长刀的亲兵齐刷刷向前一步。

秦佩玦见势不妙,立刻瞪向颜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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