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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后,依然敢找上门的缘故。
谁料碰了个软钉子。
很难说京兆尹派人登门是否有石家人的手段,但官差冲进门时,确实没打算好好讲道理——他们将作坊织机一通打砸,又把织娘们拖去院里, 挨个辨认面孔。
织娘们多是从良的娼女, 哪见过这等阵仗?除了青黛还能勉强冷静,其他人无不惶惶不安, 唯恐好容易得来的太平日子毁于一旦。
直到游廊拐角处传来一声冷冷地:“都给我住手!”
她们才如蒙大赦, 几乎喜极而泣。
领头的官差回过头,就见陈二娘子青布包头,穿一袭青绿褙子,面似寒霜地走到近前。
此人是京兆府新来的捕头,年轻,有干劲,与此相对地,缺少老人的油滑与眼力见。
头一次听人告到衙门, 说这织坊收藏寇贼时,他满心想着立一份大功勋,根本没留意同僚们意味深长的眼光和避之唯恐赶不及的态度。
此时见了陈二娘子,区区一商妇,倒似比自己这个官身派头还大,心里的成见又多添了两分。
“果然是个刁妇,”他想,“这一趟没来错。”
依着年轻捕头的意思,就要彻查作坊,然而陈二娘子坚决不许。
“坊中都是年轻织娘,你们这么闯进去,非吓坏她们不可,”她态度强硬,“再者,这位差爷口口声声说我这作坊收纳贼寇,敢问有何凭据?”
年轻捕头皱眉:“什么凭据?”
“贼寇姓甚名谁,年岁多大,共有几人,何时入坊,所犯何罪,可有人证,”陈二娘子不卑不亢,“拿出凭据,我任你搜寻。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大张旗鼓地搜了,却没任何结果,那你砸我织机、惊我织娘,就得按价赔偿。”
年轻捕头在京兆府数月,从来是亮出官差的名头,对方立刻唯唯赔罪,何曾见过骨头这么硬的女人?一时怒极反笑:“好个刁妇!我奉府尹大人手令而来,便是没有凭据,你能怎样?”
陈二娘子一字一顿,惊走枝头停落的雀鸟:“当今天子着刑部重修疏律时,曾言律法是为护民,而非囚民。纵然是三法司,拿人亦需真凭实据。敢问差爷,今日无凭无据便要强闯民宅,可是有意抗旨不遵?”
捕头牙根痒痒,却无论如何不敢接“抗旨不遵”这顶帽子:“你一介商妇,怎知天子说过什么话?红口白牙就敢假传口谕,今日我先拿了你!”
说完,就要高举刀鞘拍落。
陈二娘子腰背笔直,一动不动。忽听斜刺里风声疾劲,年轻捕头只觉手腕一麻,佩刀被一股巨力撞中,“砰”一声落了地。
他且惊且怒:“什么人?胆敢阻碍京兆府办差!”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却是个精壮汉子,三十上下模样,穿一身便装,后头跟着两名亲随,瞧着似有身份,却猜不出来历。
年轻捕头虽莽撞,却并不傻,见此情形已然有些嘀咕。另一边,陈二娘子弯腰捡起一面素银腰牌——方才就是此物击中捕头刀鞘,救了她一命。
她双手捧着归还精壮汉子。
“民妇不知国公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年轻捕头听得“国公”两个字,直如惊雷当头砸落,再一瞧,那腰牌上可不是刻了一个“定”字?
当即欠身行礼:“小人不知定国公在此,冒犯尊驾,望国公爷恕罪!“
来人正是延昭,他与陈二娘子是旧相识,当下接了她手中令牌,又低声问道:“他没伤着你吧?”
竟是瞧也不瞧那年轻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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