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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气势、论辞锋,陈婉娘分毫不差:“自然是国公爷做主,奈何您自暴自弃,将自己关在这一亩三分地,倒像是跳出五行外、不问红尘事,也别怪旁人急着为自己寻个前程。”
以陈婉娘的身份,这般顶撞当朝国公无疑是大不敬。幸而延昭没与她一般计较,只冷哼一声:“当年在华亭救下你时,却不知这般牙尖嘴利。”
陈婉娘冷笑:“彼此彼此,当年初相遇时,我也以为国公爷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没想到啊……”
她话音拖长,分明是引延昭探询。延昭看穿了她的心思,却还是落入毂中:“没想到什么?”
陈婉娘就等着这一句:“没想到,国公爷骨子里既愚且懦,被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中且罢了,竟还为她要死要活,连性命前程都顾不得了!”
延昭乃大魏第一国公,除了武穆王,地位尊崇无人可比,谁敢如此放肆顶撞?
饶是他颓废数日,气色憔悴,这一刻也难掩锐利:“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婉娘却不是随便吓唬住的深闺妇人,走南闯北做起偌大一盘生意,岂会因为疾言厉色就乱了阵脚?
“民妇有说错吗?”她半步不让,“是谁被前朝余孽蒙蔽,险些送了性命?又是谁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肯踏出房门半步?”
“国公爷既做的出,又何必怕人说!”
第379章
延昭这辈子没被人这般指着鼻子数落过。
刹那间, 他青筋凌厉,手指痉挛似地抽动:“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陈婉娘瞪了回去:“你错了,我明白得很!不就是痴心错付、所托非人?你以为只有你自己尝过个中苦楚!”
延昭没料到这一出, 愣住了。
他虽粗疏,却不是铁石心肠, 未尝没有察觉陈婉娘隐晦的心思。追根究底,这份业债归结于他当年的无心之语……不,这么说并不恰当, 至少对陈婉娘许出那句“我娶你”的承诺时, 他是真真切切动过心思。
彼时的延昭是个愣头青,刚跟着崔芜打下华亭,有了第一片安身立命之地,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军官。他对未来的畅想来自于曾经的经验:一座茅屋,养几只鸡鸭,娶一房贤惠温柔的妻子, 生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足矣。
他怜悯陈婉娘的遭遇, 不在乎她的过去,也有几分隐晦的好感。于是在对方万念俱灰、无意求生的节骨眼上, 自然而然地说出那句话。
他以为这是水到渠成的事——等时局安稳, 等大业初定,等他积攒了足够的功勋和身家,就大张旗鼓上门提亲。
却没想到会在带兵剿灭石氏余孽的途中,一眼钟情,魂牵梦萦。
他不能给石瑞娘“正妻”的名分,天子不会允许。他也不想让任何女人以“正室”的名分压在心爱之人头上,曾经的宗室贵女,委身为妾已经够委屈了, 怎可勉强她向另一个女人低头?
正因如此,他再未提起昔年承诺,哪怕心里是愧疚的。
“心爱”和“不够爱”,终究是有差别。
片刻前的气势荡然无存,在被自己辜负过的女子面前,延昭难得心虚:“是我……”
他想说“我对不住你”,陈婉娘却后退一步,冲他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若说毫无介怀,确实是在扯谎,”她扬起下巴,眼神冷锐又骄傲,“但我不需要你居高临下的道歉和怜悯。”
“我不是当年一无所有的弱质女流,只能指望男人的施舍和垂怜,我遇到了这个世上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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