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丶娘子(1 / 2)
梁薰醒来时,身上裹着一层温暖。
炕烧得旺,底下垫着厚厚的鹿皮,柔软,带着淡淡的野兽气味。盖在身上的被子虽旧,却洗得乾乾净净,塞着新棉,暖得她几乎忘了自己曾经冻得连血都凝固。
她撑着酸软的手臂坐起来,四下一看,这是一间极简陋丶却也极乾净的屋子。泥墙丶木梁,一张大炕占了半壁江山,对面是一套粗木桌椅,角落有榻丶有柜,没有多馀的摆设,一眼就能望到头。
与她从前雕梁画栋的闺房相比,天壤之别,可比那铁笼丶比那风餐露宿的骤雨寒夜,不知好上多少倍。
梁薰艰难的坐起身,伸手摸了一下脸,还是隐隐作痛,可是已经没有那麽疼了,身上热度似乎也退了,她检视了一下自身的状况,这才发现她身上已经是一套乾净的中衣,身上也十分清爽,应该是经过了一番擦洗。
她想起了自己已经被卖,且身子很有可能已经被人看光。
从小受过的礼教让她心中不禁一紧,可是也知道这一切是不可避免,沦落至此,她还想着什麽清白不清白也是矫情了。
她咽了口口水,手压着有些疼痛的心口,劝慰着自己该宽心了。以世俗观点,她已被青楼验身,在笼子里和人牙隔笼子相望,被无数次意淫了,哪里还算得上清白?
也还好人牙为了怕伤了她的价值,没让她像其他姑娘以样用其他方式纾解他的欲望。
人牙总是会让年轻小姑娘用嘴巴帮他吸那恶心细短的阳物,如果有不听从者动辄打骂,人牙不是没对她起过念头,只是她太紧张,人牙想着这种官家小姐出身,万一还没卖出去就自戕了,那他可亏大了,便只好作罢。
可梁薰也知道,人牙只是因为她的价值才放过她,一旦她失去了价值,那在那样的恶人心中,她和其他姑娘并无差异。
在她一直滞销的时候,每天都惶惶不安,就怕自己和那些姑娘同样的下场,还好人牙惦记着那一百两,总归没对她下狠手,只是在最後忍无可忍抽了她一鞭,她也是个倔驴子,也不闪丶也不躲,便用自己娇花似的脸蛋接了人牙子盛怒下的一鞭。
人牙子没差点给她活活气死,可是那一鞭又是他自己禁不得激才打的,又怪得了谁?气不打一处来,就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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