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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这?位小姐所中的……不算是毒……”
这?间寝屋, 是馆驿内最大的一间,然而饶是如此,那道正坐着的身?影站起?朝他走来的时候, 老郎中还?是叫这?股威势所迫,打着哆嗦后退了两?步。
“不是毒……”谢云朔紧皱着眉,问:“那是什么?”
老郎中垂着头,答得很小心:“是一点助兴的东西……秦楼楚馆里时现此物,两?方都服下此药的话,会加剧床笫间的……”
谢云朔不想听这?些腌臜事情,打断了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只?告诉我,可否伤身?,又该如何解。”
“如若不解,自然是伤身?的,残留在脏腑间的药性,还?会使人成瘾。”老郎中顿了顿,偷觑了一眼这?位景王殿下的脸色,把?头垂得更低了:“要解的话,得与另一个同样?服下此药的人,阴阳调谐才是……”
谢云朔眼皮一跳,追问道:“没有别的办法?”
老郎中擦了把?冷汗,道:“蒙殿下垂询,只?是老朽昏聩,这?解法……确实只?知道这?么一件……”
颤颤巍巍的老郎中很快被请了出去,附送一笔可观的封口费,随即,一只?粗制滥造的药葫,便被献于谢云朔的案前。
而加紧从不同方向探听得的说法与答案,皆与这?郎中所言大同小异。
谢云朔闭了闭眼,把?小小的药葫攥入了掌中。他的神?色无有变化,指节却用力到发白,像是要直接把?这?葫芦给捏碎掉。
他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窃喜,只?平静地吞掉了那枚丸药,越过屏风,走进内间。
——其实诸般考虑都是多余的,不是吗?
不论今时还?是往日,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将她奉送给任何人的可能。
既如此,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正在服侍女郎擦身?散热的婢女见他进来,赶忙退了出去。
屋内变得更安静了,床帏间,只?剩下薛嘉宜稍显粗重的呼吸声。
她刚刚吃了一副发散的药,又换了轻薄的罗衫、擦了身?子,灼然的热意消退许多,可却仍在昏沉之中,不见醒来。
原本莹白的脸颊依旧酡红如醉,连眉心都是紧蹙着的。
谢云朔在床沿坐下,抬手,轻轻抚过她的侧脸:“委屈你了……”
他将肺腑间最后一丝压抑的浊气?也?呼了出去。
克制才需要决心,而做下这?个选择,并不需要半点毅力。
他收回手,她却像是有所感知,紧阖着的倦睫无意识一抖,突然循着他的动作侧过身?,抓住了他的手腕。
“哥……”
她低喃着,侧过脸,往他的手心里蹭了蹭,满是依恋。
谢云朔翻身?入帷的动作顿了顿。
他低低地问道:“怎么在梦里也?要喊我?”
她樱粉的唇轻轻翕动着,仿佛是在回答,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谢云朔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拨开了她汗湿的鬓发,随即俯下去,几乎与她鼻尖相?对,想听清她在说什么。
“别……不要走、哥哥……”她双目紧阖,呜咽着说:“你不能……不能留我一个人。”
谢云朔的瞳仁颤了颤,眼底本就幽深的颜色,蓦然翻腾起?一浪深过一浪的潮涌。
他深吸一口气?,然而情绪却无法平复,他再没有想任何事情的余力,勾下腰,用最原始最本能的方式,紧紧地抱住了她。
“不会的——再不会的。是我不好,叫你做噩梦了。”
他一点一点收紧臂弯,直到彼此胸腔里的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挤压出去,直到彼此的心跳同谐共振,仿佛从未存在过的血缘,在这?一刻,真切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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