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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朔着,像是要灭了?。
她回过神来,正欲起身?,拿簪子把火苗挑起来些,却见檐外的那道影子,不知何时,竟已悄悄走到了?她的身?后。
薛嘉宜微微一讶,停步看他:“父亲。”
薛永年没有回应,只在她停步的间隙继续向前,先她一步,拿钎子挑亮了?那星烛火。
他仿佛没有觉察到女儿的眼神,只正视着眼前的憧憧火光,竟也垂首,给亡妻上了?三?炷香。
他的眼神很古怪,像愤恨,像怀缅,又像不甘。
薛嘉宜见状,轻轻蹙起了?眉。
然而到底是在母亲的灵前,又兼长幼有序,她紧抿着唇,什么也没说。
事?实上,她早先几?次顶撞薛永年,也都是因为牵涉到了?她在乎的人,而不是因为她自己。
“我知道,你母亲恨我,也教得你恨我。”薛永年掸了?掸衣襟上的灰,转过身?,看着薛嘉宜道:“但当年的事?,实在是怪不得我。”
“东宫坍台,朱家的劫数已然注定,她非但不把自己摘出去,还要沾染是非,四处为娘家奔走。”
“我阻止她,想她明哲保身?,她才恨上了?我。然这?件事?,便是到了?地底下、到了?她父亲朱翰的面前,也数落不出我的错处来。”
薛永年一路跟来,薛嘉宜便猜到了?他大概有话要说。
然而她并?不接话,只垂了?垂眼,道:“旧事?始末,与?我并?无瓜葛。”
她的母亲身?为朱家女,自有她的想法和考量,轮不到她这?个做女儿的来置喙。
闻言,薛永年却笑了?一声,道:“怎么与?你无关呢?我只是想说,你的母亲,也并?没有为那时尚在腹中的你考虑。”
薛嘉宜眼睫轻颤,没有应声。
薛永年捋了?捋他稍显干枯的胡须,举目又望向了?眼前的神龛,轻叹一声,道:“如果你留在薛家、留在京城长大,我又怎会?对你毫无父女之情?”
听到这?儿,薛嘉宜已经薄有些怒意了?,她直视着薛永年的目光,反问?道:“在女儿面前挑唆她和故去的母亲,这?就是身?为父亲该做的吗?”
“挑唆?”薛永年重?复了?一遍她的用词,随即竟是抚掌大笑:“我不过是为你和你的母亲鸣不平罢了?。”
“若不是为了?隐藏你那‘兄长’的身?份,她又何须苦心孤诣,连带你也得一齐远离京城,去乡下过那苦日子。”
“可事?到如今,她和朱家一齐燃尽了?,又落得了?什么?就我可没有听闻,那位景王殿下,有在哪一次的奏章里?,上表为‘忠臣’平反呐。”
薛嘉宜秀气?的眉皱得更深,却是一字一顿地道:“我没有记错的话,父亲,当年你若不是拜入朱家门下,也不会?有平步青云的仕途。”
“作?为女儿,我也许可以怨怪母亲早早抛下我,撒手人寰;但你受岳家提携恩惠,却毫无顾念之心,又怎配反口指责?最?不该说这?些话的人,就是当年置身?事?外的你。”
薛永年倒不至于因为这几句话,就绷不住面皮了?,然而眉心到底还是一跳。
曾为朱家婿的经历,是他最不愿提及的旧事。
薛嘉宜没有在牌位前和他争执的兴趣,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下胸膛起伏,随即便重?新朝祠堂深处一拜。
薛永年的目光闪烁着,始终没有从她身?后离开,见她抬步欲走,他却是再度叫住了?她。
“方才这?些话,说得很好。不过……”他话音稍顿,目光幽深:“这?些话,到底是为了?你母亲鸣不平,还是因为,你已经对你的便宜哥哥,心有偏向?”
见薛嘉宜果真顿足,薛永年竟是又笑了?。
他一掸衣摆,阔步走在了?前头,淡淡道:“那正好,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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