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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看着远处的凡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年轻的情侣呢喃细语。父亲把孩子扛在肩头。乞丐如座上宾般从富人碗里饮酒。就连白天才打了一架,把主角也牵扯了进去的恶邻冤家,今晚也暂且算了,凑在一起抽一筒水烟。
温题竹百无聊奈,第一百零一次问师弟,你就真不想过去玩玩吗?
越清臣摇头,眼前的场景只让他齿冷。
这夜终将会过去。
第二天早上,祈福的篝火被扑灭后,青石板上只会污水横溢,弄脏行人鞋子。情人劳燕分飞,咒骂还不如不曾认识。父母流干血汗也喂不饱他们那一大窝嗷嗷待哺的崽子。乞丐躺在自己的呕吐物里,淹死在臭水沟。那对邻居就因为半尺的院墙,还会恨上对方几代人。
人生如旷野,旷野遇疯象。
人这一生注定孤立无援,就仿佛悬在百丈峭壁外的藤蔓上,下有龙蛇,上有狂兽,而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老鼠正在咬着这根细细的藤蔓。
藤蔓的伤口渗出一滴蜜汁,这般危及的当头,人却只惦记着伸出舌头,去舔那一点甜。
何其贪婪卑贱,何其痴愚颟顸。
修道求长生,为的就是再也不受这样的苦。
温题竹笑着反问:“可为什么不舔呢?是甜的啊!”
若一世只有这一丝甜,那当然要好好品尝下它的味道。
就算今夜一定会过去,但此时此刻,火还正旺。
温题竹跳起来,掐指成决,控火术指向远处的篝火。
冲霄的火焰像被无形大笔饱蘸的朱墨,在漆黑天穹上泼洒出万千副图画。
他给那少女的鬓边添上了一朵火星的海棠,照得她羞红的脸庞更加娇艳。他让一群可爱的小象围绕着孩子圈圈打转,引得那孩子支起身子来抓。他给乞丐戴上了一顶达官贵人才有的高帽,引得富翁抬头仰望,落下火星嘶嘶的在酒碗里熄灭。火星幻化成新人交拜的红绸,把两个头秃齿豁的老头子缠绕在一起,不论他们怎么扑打躲闪,都紧紧追着不放。
温题竹放声大笑。
一簇火花如鸟如蝶向着他们飞来。
温题竹冲那火花招招手,火花绕过他的指尖,给他自己也添上了两撇滑稽上翘的胡子。在胡须后面,温题竹冲越清臣扮了个鬼脸。然后那簇火星飘向越清臣的脸,在温题竹的勾描下变成了一只歪歪扭扭的王八。
叶风舒和徐行坐道具秸秆垛上,看着远处的篝火和群演。
无人不恨大夜,但今天好像例外。群演们仿佛真在过节,手拉手围着篝火蹦跶,欢声笑语直传到他们这边来。
叶风舒最喜欢的就是热闹,他也受了触动,感叹:“嚯,要是真有这么个星回节就好了。”
徐行道:“有啊,叶哥,星回节其实就是火把节的别称,少数民族的语言里好像叫‘楚朵’。”
叶风舒一愣:“啊?你去过?”
徐行摇头笑道:“书上看的,还没机会呢。”
叶风舒道:“是吗?那可有点想去了。”入行前他渡假基本都在国外,入行后又不敢去人挤人的地方抛头露面。他神往地望着飞腾的火焰:“你知道哪儿的火把节最大最热闹吗?张家界?四川?云南?”
徐行也被篝火吸引了注意力:“哪儿都一样吧。节日不就是哪里都能开心的吗?”
也许是初夏的风太凉爽,也许是马上就要杀青了,也许是旁边坐着是叶风舒,和他说什么都不用担心有朝一日会被挂在微博。
徐行进组来第一次觉得轻松。
叶风舒忽然问:“哎,徐行,你觉得温题竹这种人是不是有点傻?”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剧情。节日过后,末日就要来了。
活在当下的鸡汤寡淡无味,及时行乐也不是个好词。但今天这场,却是叶风舒觉得尹鸿仪写得最有道理的一段。
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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