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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犯错都是这样，总是试图用谎言来蒙混过关。”梁既安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责备的意味，似乎只是无奈，“明明知道没用。”

沈灵珺不说话，他就像一只被猎人拎住翅膀的小雀，垂着眉眼时让人满心怜惜，却连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应该是委屈的，害怕的，崩溃的，当然也还有一点可以忽略不计的欣喜，而当这些下意识的情绪像潮水一样袭来又褪去的时候，沈灵珺终于清醒地意识到，他此刻其实是愤怒的。

“没用又怎样。”沈灵珺忽然反驳了一句，语气也渐渐抬高了，“我能怎么办？我坦白跟你说，我要怎么说？”

“告诉你我就是要跑，就是接受不了你对我的感情，难道你会让我走吗？”

“明明是你逼我的，我那么贪财爱富的一个人，连钱都不要了，放着好日子不过一心要跑，你说我为什么要跑？”

“就连跑都跑不远！”沈灵珺满眼怨怒，“我就是不要你了，你给我的那些我通通都不要，我巴不得你从来没把我接回去过，如果当初放着我一个人过……”

他突然噤声了，被梁既安的眼神吓得硬生生止住了声，抓着草垛子的手忍不住用力一扯，听见他道：“你说什么？”

沈灵珺本来不打算重复的，更何况这种戳人心窝子的话他也不敢说第二遍，但他从小到大唯一没变的就是一身犟脾气，听着梁既安这不知是质问还是疑问的四个字，干脆一巴掌打掉了他捏着自己脸的手，抬着下巴一字一顿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我说，我不要你了。”

“我不要你这个哥哥了。”

上一次他们吵架，梁既安问过他这个问题，但沈灵珺没有正面回应，而这次他终于给出了答案，说完之后他再也不想管梁既安，转过身就要走，但是却一步也没有迈出去过，梁既安抓着他的手腕直接将他一把打横抱了起来，沈灵珺转眼间又被人锁进怀里，只来得及匆匆看到梁既安那双发红的眼睛。

他以为梁既安会暴怒，又或者至少说些什么，但他始终一言不发，沈灵珺在他怀里不断翻腾，他又开始害怕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梁既安的情绪起伏真的不太正常。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不要回去，你放我下来！”沈灵珺用手一个劲地推他的胸口，但梁既安抱他的手纹丝不动，沈灵珺又改成小腿使劲想要往下蹬，可是被扣着膝弯很快也动不了，“我说了我不要回去！”

“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的话，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反正最后都只能听你的，你就是一个古板的封建大家长，嘴上说着开明实际上每次都揍我，根本就不会讲理！”沈灵珺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言语控诉，“还管我管得那么严，没有哪个正常的哥哥会给弟弟手机上装监视器，也不会管弟弟谈恋爱！”

“梁既安我在跟你说话，你放我下来！”沈灵珺又怕又慌，脑子里乱糟糟地简直想到哪句说哪句，而且梁既安一直不说话，就好像他在唱独角戏一样，越发显得他无理取闹。

可是明明就是梁既安的问题。

沈灵珺泪痕干在脸上，一张脸哭得像个揉皱的面团，他已经看见停在小路上的车，也不知道何文在不在里面，他现在仍然不想让任何人觉得自己和梁既安的关系不对劲，对着梁既安又抓又踢，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妥协似的道：“我在奶奶家住了很多天。”

“至少让我跟她告个别。”

梁既安恍若未闻。

沈灵珺实在害怕被人看见，而且他刚刚也不是在撒谎，扯着梁既安的领带，不得已般地道：“哥……”

梁既安终于有了点反应，低头看他道：“不是说不要我了吗？”

沈灵珺心想合着我刚刚那么多话你就听见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