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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帝叫人日日为幼年的他驱邪,邪未必有,恶意却昭然若揭,大概想要逼死他这位嫡出的幼弟。
如今看,废帝的目的的确也都达到了。
这样的人不是被恶吞噬,就是以恶为食。
苻燚显然是后者,那个正常的苻燚或许早死在了驱邪台上,新的苻燚以恐惧和恶念为食,成长为如今的恶龙。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苻燚了解的越多,越觉得这人可怖,像是才发现那黑龙身上的黑,原来都是凝固的血。
这一夜总觉得不安,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苻燚,后半夜才睡着。睡着以后竟然做梦,梦见了那驱邪的场景。他这梦实在诡异,幼童被剥去柔软常服,赤脚麻衣,浑身画满符咒,被内官们抱上驱邪台。
台高风急,台上驱邪的生血腥臭,引来成群嗜血的乌鸦,宫人们则垂手侍立,如一堆祭祀的纸人,对那幼童在血腥和符咒中撕心裂肺的哭声置若罔闻。
那哭声一开始很可怜,稚童嚎哭,真是叫人同情,继而越来越悲惨,又叫人闻之心痛,最后却逐渐变成无孔不入的尖叫,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仿佛有漫天血雨从天而降,然后他看到一条血龙从驱邪台上盘起,将驱邪台上的人全部吞吃,鲜血淋漓之间,他几乎手脚麻痹,不能动弹,忽然察觉有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他猛地回头,看到章吉那张俊雅的脸,眼珠漆黑,像是被魔附身,咧着红唇说:“抓到你了。”
贶雪晛猛地从床上坐起,惊惶地看向四周寂静浓黑的夜,汗珠子从鬓角滴落下来。外头忽然轰隆一声,滚滚春雷,似乎随东风从东土一起滚过来。
闪电如火石一般照亮阆国和大周的界碑,浓夜之中,有一队人马,轻骑简从,飞驰而过。
此刻春雨簌簌,地上一片泥泞。这队人马气势不凡,只看一眼便知他们非富即贵。他们停在两国交界处的一处官驿外头,阵仗之大,惊得驿丞等人急忙跑出来相迎。铁骑森森分开,露出最中间的一个年轻白皙的郎君,他戴着斗笠,斗笠上缀着黑玉珠,身上锦袍华贵,那张脸被电光照亮,一双凤眼乌漆漆的,有一种极凌厉阴鸷的美。
夜雨簌簌,拍打着官驿的窗棂。
官驿是朝廷设立的官方交通与住宿机构,处于两国交界处的官驿要比寻常官驿更大,大周和阆国来往密切,常有贵人在他们官驿暂住。按理说他们都接待惯了的。
但是今夜他们迎来的,却是大周皇帝!
一时之间别说驿站的官兵了,就是驿站住宿的官员,别管大官小官,阆国的还是大周的,甚至有花了钱住在驿站的商贾,此刻全都黑压压跪满廊下。有人连外袍都来不及披上,只着中衣便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他们听到通知只感觉此刻犹如做梦一般。
大周皇帝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只看到外头一排精兵守着正北最大的房间,也不许人随意靠近,众人又是畏惧又是好奇,齐齐聚集在廊下观望。
尤其是那些阆人,这可是上国皇帝,若非有机缘,只怕一辈子都见不到!
他们只看到正北的一间上房房门大开,里头站了一堆人,穿着各色的锦袍,那中间隐隐可以窥见一玄色大氅的年轻男子,金冠束发,距离太远,也看不清他形貌。驿站官员弓腰进去,又弓腰出来。不一会便有两匹快马从驿站出来,直奔向金莲城去。
金莲城是阆国距离大周最近的城市,此刻在这驿站里往西南方看,甚至隐隐都能看到阆国佛寺的灯火。
大概一个时辰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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