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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揖,容承渊复又继续往前走,笑道:“我记得大人是刚升任钦天监的秋保章?”
“是。”秋官正微躬着身,轻声言道,“在下林宜章,上月才升任秋保章。”
容承渊心下有些烦躁,因为此人不算熟人,话便不好说得太明白,只能耐着性子意有所指道:“既是秋保章,大人想来对秋日的天象了如指掌了?”
林宜章的心速渐渐快了。以他的资历,本不足以直接来向容承渊回话,为了谋得一个机会,他向钦天监正史递了不少银子。
可如今虽见到了容承渊,能否把握机会还得看他自己。林宜章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用心揣摩着容承渊说出的每一个字,垂眸道:“天上星辰繁多,臣只是对个中学问了如指掌,如何运用却总不得章法,还盼能有高人指点。”
容承渊一听,就知这是个能打交道的人,不由一笑:“睿贵嫔晨起身子不爽,太医诊脉说是动了胎气,施针后有惊无险地稳住了。”
林宜章脱口而出:“昨夜织女星忽而转暗,后半夜复又转明,说明有为母亲者逢凶化吉。”
容承渊一哂:“或许这不仅是母亲的福气,也是这孩子有福,冥冥之中有神佛庇佑?”
林宜章对答如流:“自然。睿贵嫔有孕之始,东面便一连几日泛起紫辉,此乃祥瑞降世之兆。想是有神佛坐下童子欲借此胎入世修行,是我大偃之福。”
容承渊脚下顿住,回身凝视林宜章:“素闻仙人转世修行并非易事,如今既有神佛童子欲借此胎入世,想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若睿贵嫔现下胎像不妥,童子是否需要休养生息?”
“啊……?呃……”林宜章双目圆睁,嘴巴与思绪都卡了壳。
他实在不能理解“童子需要休养生息”是什么意思。
很想证明实力的林宜章卡壳了半晌,认命地叹息:“请掌印明示。”
“咱家也不知道。”容承渊笑笑,复又举步前行,“只是前几日与友人偶然聊起天象,他也提及童子入世,说是偶见那象征童子的星辰时明时暗,乃是休养生息之兆。”
林宜章安静地听着,心下似明朗了几分,却又拿不准,不敢贸然回答。
容承渊续道:“若此象事关皇嗣,咱家想,或许还是禀明圣上为好?大人便是拿不准这是何意,那就只将这天象禀明,再说需静观其变,方不出错。”
林宜章沉了沉:“那也是个法子……”遂又拱手,“多谢掌印指点。”
容承渊不再多语,二人一前一后地去往清凉殿。到了殿前,林宜章就识趣地暂且停下了脚步,容承渊自顾入了殿去。
平日他这般入殿多是溜着墙边悄无声息地进去,并不引人注目。今日自侧门而入后却堂堂正正地前行至殿中,皇帝自然注意到了他,虽读着奏章并未抬眼,却随口问道:“去何处了?”
容承渊止步,躬身回道:“适才听闻睿贵嫔动了胎气,因陛下正与诸位大人廷议,奴便去瞧了瞧。”
只这么一句话,皇帝放下手中奏章,蓦地站起身:“她如何了?”
骊珠端着茶盏正进殿来,恰好撞上这一幕,一时顿住脚步,上前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
容承渊垂眸禀说:“太医施了针,胎像已稳住了。只是……”
楚元煜:“只是什么?”
容承渊眉宇微蹙:“只是睿贵嫔动胎气的缘故有些蹊跷,奴从她身边宫人的房中搜到了可致妇人小产的禁药。现已将那宫人押了起来,具体如何,奴审过再来回陛下。”
“那你这便去审。”楚元煜边说边绕过御案,“朕去看看小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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