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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的温柔会越来越少的。
现在这份温柔尚且还能好好维持在面貌上,半是因为她身为宠妃必须如此,半是因为局面于她而言还不够紧迫。
但当她经历了更多的事情,经历过那种生死一线的危机……或许有朝一日,这份温柔就连在脸上也见不到了。
容承渊下意识地觉得他惧怕那样的情形,因为那样的人他已见过太多,他知道走到那一步会变得何等冷漠、何等无情,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这条路上的祭品。
可在惧怕里,他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期待。
这种感觉太过诡异,诡异得令他心悸。
卫湘见他不说话,一味地只盯着她看,蹙着眉,露出困惑:“怎么了?”
容承渊蓦然回神,咳了声,同样皱起眉:“后宫干政的轻重你还不清楚?你便是要做,也该委婉些,至少在这第一步委婉些。日后若见陛下不怪罪,你再慢慢直来直去也不迟。”
卫湘垂眸抿唇。
她心下明白他是对的。嫔妃干政乃是大忌,若她直来直去,一旦皇帝动怒便是覆水难收的死局。若做得委婉些,他便是有所不满她也还留有余地,结局就会大相径庭。
只是,她嫌那样太慢了,更嫌这样的“委婉”或许会让皇帝将她的话当做玩闹,只当做日常的情趣,一味说些好听的哄她开心,那她就白走了这一步。
她不求皇帝赞同她所言,但她需要他认认真真地听,需要他真正明白她在与他议政。
如果他不赞同她所言,她希望她听到的结果不是敷衍,而是他将缘故讲给她听,再不然哪怕骂她一顿也是好的。
再者,她的这个打算虽然有豪赌的意味在,却也是反复思量的结果,并不是头脑一热奔着送死去的。
她与楚元煜朝夕相处也许久了,虽不能说他那份“怜香惜玉”有几分真,可她终究要承认,他并非狭隘迂腐之人。
他愿意让她学骑马、学罗刹语,让她去陪伴叶夫多基娅皇帝,甚至十分乐意让她读那些史书政书,这原都是出乎她所料的。
自然,这些与嫔妃干政仍不是一码事,但有这些铺陈在先,她想他也未必有多介意她谈及那些事情。
……要知道,她虽然早已在两位女博士的点拨下早就读过些史政,但他可不知情。在他眼里,她学的这些尽数是他教的。
那他这样亲力亲为地教她,难道料不到她会因此在意政事?难道他如此费心费力,只是为了让她像个书袋一样将那些书装进肚子,一辈子再不拿出来?
他不是那样的人。
从他教她学诗起她就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是享受欣赏自己的作品的。而在这些学问上,被他手把手教导的她,就是他的“作品”。
所以,当她开口议政,他是会恼怒于她的不安分,还是生出一种对作品的欣慰?她说不准,但她很想看看。
这些心思在卫湘心头千回百转,她一时觉得自己的打算极有道理,一时又疑自己在犯傻。
她只得将这些考量一股脑地说给容承渊听,说得断断续续、磕磕巴巴,多少有点怕他笑她天真。
容承渊只听着她说,其间未置一言。卫湘因那份心虚也不敢抬眼看他,全不知他是什么神情。
直至她说完又等了几息,他还沉默着,她不得不抬头看他,举目就对上他眼中的复杂。
“……容承渊?”她没什么信心地望着他,认真而不失紧张地问,“你觉得如何?”
容承渊缓了口气,轻声道:“我觉得很对,你只管去吧。倘使真的天不遂人愿——”他语中一顿,“我想法子帮你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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